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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Y国,晚上八点。

  清醒过来的秦漾,一脸茫然的看着对面三个被包扎起来的人,指着自己,问:“你们的意思是说,我昏倒了,然后变了个人,打了你们?”

  姜柳后来去劝她别砸东西,没能幸免,作为一个女人,居然让打了脸。

  此刻,就属她情绪激动,“副会长您也太会找地方了,干嘛打我脸啊!你以前打谁都不会打我的!”

  秦漾摸了摸后脑勺,完全不相信这是自己干的好事,“你们也未免说的太扯了吧?我打你们?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你们?”

  三个人没话说了,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秦漾转头就问叶墨归,“叶助理,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墨归看了监控,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是,先生说了,打死也让他封锁好事实真相。

  他有些心虚的看了对面几个惨兮兮的人一眼,对秦漾说:“我后来才赶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听几位的描述,我觉得,是在刻意抹黑。”

  抹黑……还刻意!!

  绝壁是拖!

  叶墨归被三道喊冤的目光,盯得全身紧绷,硬着头皮,又说:“况且,听其他受害者的描述,您是昏倒以后,三位开始砸东西打人,但唯一没有伤害你。可能是为了让您相信,您就是他们家副会长,故意编造出来的假象。”

  被打还被破脏水?!

  要去打他一顿吗?

  这样好像,又坐实罪名了?

  天!

  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编造出这样的理由!

  副会长本来就不相信他们,现在闹这一出,不是更加没信任了吗?

  现在就是解释,他们也肯定辩解不过这个人!

  冤……太冤了……

  秦漾:“真的是这样?没必要这么过分吧?还特地把自己打成这样?”

  池念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叶墨归,片刻之后,将计就计,陪着他演,苦逼的说:“副会长,抱歉了,看来什么样的方法,您也不会相信我们。”

  秦漾得到准确答案,心底没来由的一阵失落。

  原来……真不是她打的啊?

  她就说嘛,她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把咖啡馆砸成那样?

  秦漾表情严肃,道:“你们会长不是已经说了,我丑,不像你们家副会长吗?怎么,正的都不愿意相信,跑来相信一个副的?”

  孟景琛暗地里踢了两个人一脚,忍着嘴角淤青带来的痛意,歉意的笑道,“副会长,会长他只是眼神不太好使,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您。我想呢,这其中,断定是有什么误会。”

  说着,给旁边的人递了眼色,示意他们赶快跑,然后又扭过脑袋,笑意深了两分,说:“副会长,我们改日再聊,天色不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多有打扰,实在抱歉。”

  话音未落,三个人,风一般的逃离了客厅,眨眼之间,消失在了对面。

  秦漾不可思议的瞪了瞪眼睛,“居然有人可以跑那么快吗?”

  叶墨归颔首,低笑,继续补着弥天大谎,“属下认为,他们可能是做贼心虚,这一走,恐怕就不会回来了。”

  做贼心虚……这个……说的真实对象,怕是他自己吧?

  秦漾眼神略有些暗淡的说:“顾南御走的时候,连你也没告诉?”

  叶墨归自知骗不了秦漾,因此只能说实话:“夫人,先生走的时候,我们的确都不知道。不过,他给我们留过密信,说他一切都好,且务必保证您的安全。”

  秦漾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捏了捏眉心,开始嘀咕:“连你们这些属下他都留了密信,我却一个字也没有……这就是区别对待?果然是霸道总裁的反面教材……卖-弄这么骚-气的操作……”

  叶墨归只是笑笑,不敢多言。

  这时,秦漾忽然想起,她冒似还没有看白思君的回信。

  秦漾瞬间神清气爽,视线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了管家身上,“管家,去楼上帮我取下电脑。”

  管家擦桌子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她一眼,片刻之后,放下抹布,“好的,夫人。”

  秦漾又问叶墨归,“羽墨残轩的事情,解决得怎么样?”

  叶墨归微一颔首,说:“夫人不必为此担心,简少爷跟纪少爷已经带人覆灭羽墨残轩总部,剩下的分支不多,预计三天,即可让他们彻底消失。”

  秦漾眼神深沉无比的盯着叶墨归,也不说话,目光平静,却让人感觉分外的不自在。

  叶墨归犹豫一会儿,还是抬了眼皮子,紧张的吞了口唾沫,皱着眉头,问:“夫人,我哪里说的……不好?”

  秦漾回过神来,淡然的一笑,“没有,这样就好。”

  话是说完了,可目光,依旧没移开,反而更加深沉。

  叶墨归:“……”这种感觉……太可怕了!万一先生在场,他估计,就真的要免费去死了!

  这云居,先生离开之前,有没有安装监控呢?

  想着,叶墨归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客厅。

  秦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好一会儿,眼睛酸了,才扭过头去,声音很是淡静:“叶助理,你应该知道,我是华国人,以前也一直生活在华国这件事吧?”

  她不再看自己,叶墨归重重的松了口气,回答说:“嗯,属下知道。”

  她端了桌上的茶,浅饮一口,又说:“那我,什么时候来的Y国?”

  叶墨归抬眼,看了她一瞬,将脑海里涌现而出的数字,念了出来:“今年六月上旬,昏迷两个月后,八月才清醒。”

  秦漾:“嗯,看来你记忆力的确不错,顾南御经常跟我吹,说他有一个记忆力惊人的助理。”

  叶墨归嘴角僵硬的一抽,笑了笑,说:“夫人过奖。”

  秦漾放下茶杯,接过一旁管家递来的电脑,说:“你回去忙吧,这边没什么事了。”

  叶墨归:“好的夫人。”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客厅。

  秦漾瞟了一眼他的背影,心底迅速就有了答案。

  看来,她以前是个什么人,除了顾南御,没什么人知道。

  或许说,这张脸,还是假的呢?

  秦漾解开密码,进入系统,打开特定软件。

  眼前,立刻跳出白思君的回信。

  此为密信,需虹膜识别,秦漾瞥了一眼镜头,解开了密信锁。

  白思君:夫人不必担心,先生跟我来过信,说他在本人在澳洲有紧急事件需要处理,情况比较特殊危险,实在不便与您联系,还请您千万待在Y国,帮忙处理北乔枝的日常琐事,切记注意自身安全,先生会尽快处理好澳洲之事,返回Y国同您活着见面。

  秦漾游览完信息,面色瞬间一冷。

  他的属下,怎么都这么的智障!

  活着见面?会不会说话?

  真是有智商没情商……言商也是那么回事儿……

  A洲,哪个城市?什么事件?需要瞒她?

  该不会真的是……偷-情吧?

  ……

  华国,早晨七点半。

  霍北年没睡够,哈欠连天的坐在餐桌旁边,兴致缺缺的看着满桌子琳琅满目的早餐,撇撇嘴,说:“不就是几个毛崽子吗?需要大清早的就爬起来准备,咱不怕他们啊……况且,依照华国的治安,黑帮嘛……不太敢造次……”

  顾南御眼睛还未恢复,仍旧看不见任何东西,跟瞎子没什么两样,但又跟瞎子有着完全不一样的表现,别人扶着拐杖摸摸搜搜,他反而行动自如,无视一切障碍。

  他喝了一口豆浆,放下碗,说:“早去早回,我今天回公司。”

  霍北年双手撑着脸,肉都挤到了一起,问他,“你联系手下都愿意,为什么不肯联系嫂子呢?”

  顾南御正要起身离开,听他这么一说,又重新坐稳当,冲他看了过来,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弧度,说:“她啊?我要是不拉黑她,就会控制不住想要接她的电话,到时候呢,她问什么,我就得答什么,这不就是前功尽弃?算了……单身狗不懂……”

  他说完,站起身,走了。

  霍北年满脸都是一个字——酸。

  顾南御开车是肯定不能冒险的,至少现在,他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不是没有救赎、没有信仰的孑然一身的一个人,他的救赎、他的信仰又回来了,他还有秦漾,他得保护她,他必须保证自己百分百的安全。

  他现在惜命,惜的不是自己,他的命,就是秦漾的命,秦漾,是他的命。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街道上,穿过繁华的华国特色建筑,路两旁的绿树,一棵棵的一晃而过,他们的最初,开始在这个城市。

  顾南御想象着街道上一闪而过的熟悉建筑,内心深处,滑过一抹尖锐的疼痛。

  奇怪,他不是这样脆弱的人……

  秦漾啊秦漾,如果有一天,你记起来了,就别再怪我,好吗?

  唯一的软肋,也是唯一的光。

  唯一的信仰,也是唯一的救赎。

  他本是陷入黑暗地狱里的人,永不回头的走着惨无人道的路,她是突然照进地狱里的光,他不想再陷下去,他想走出来,他想和她站在一起,不想让肮脏污秽到了极致的恶,沾染她分毫。

  ……

  顾氏,高层会议室。

  顾南御座在一间单独的办公室,跟会议室里的人通过视频语音交谈。

  顾忘笙拍了拍手,说:“大家应该都知道,我哥没有露面的习惯。因此,此次会议,跟往年一样,照常进行。”

  众人明白规矩,没有异议。

  那人神秘,向来不肯让人知道他是怎样的面容。

  这么多年以来,大家习以为常。

  最近,顾氏集团,几位高层开始拉拢人心,将手中股份聚集到一起,妄图从顾南御手中,夺取顾氏。

  也怪不得那四位高层有此举动,顾南御究竟在国外是个什么样的名头,从来没有在华国显现过,也从没打算,要让顾家知道。

  有人也好奇过,只不过他懒,只说了一句——我混的挺差,没什么好的地位。

  起初大家是不相信的,毕竟他这么有商业头脑的年轻人,怎么可能会在国外混不下去?可是久而久之的,他毫无动静,每次回来,还神神秘秘,大家便开始以为,他太懒,不愿意管理顾氏,想着有人帮忙赚钱也好,自己在国外逍遥快-活。

  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掌管顾氏?

  这样的人,谁又不会想要从他手中,夺走顾氏这样的亚洲知名企业?

  此刻的会议室里,同样坐着那四位高层,还有一些人,半推半就,要背叛不背叛的,剩下的人,便是一心向着顾南御的高层,但冒似寥寥无几,也就那么一两个。

  这说明,大多数人的野心,都远超过感恩的心。

  这些人坐在一起,虽很安静,但沉默之中,却是以眼神,来了千百回的打打杀杀。

  这时,顾忘笙又说了起来,“我知道各位什么想法,无非就是想要吞并顾氏,好让顾氏成为你们某些人的囊中之物,对吧?”

  这些人倒是没想到,顾忘笙会把话说的这么明白清楚。

  一时间,褚洪彬也不再忍了,冷哼了一声,接话,说:“哼!别把话说那么难听!我们也是为顾氏好,他顾南御不愿意管理,常年让你一个外人代理,也不怕引狼入室,他不要他爸留下的产业,我们还不想顾氏沦落到被外人操控的地步。”

  他爸留下来的产业?不是早让西亚那儿的人瓜分的差不多?剩下什么了?

  顾南御正闭着眼睛睡觉,刚想睁开眼睛看看这语气嚣张又滑稽可耻的老东西是谁,才发现,他貌似现在是个眼前一片黑的瞎子。

  顾忘笙脸色微冷,看待褚洪彬的目光,也冷了许多,说:“褚总,顾总究竟什么时候说,不愿意管理顾氏了?这么多年,只要一有拿不下的竞争目标,哪次不是他给大家出谋划策?虽然人不在公司,但是为公司出的力,比您高多了吧?”

  褚洪彬一愣,没想到顾忘笙嘴皮子上的功夫这么厉害,不等他狡辩,顾忘笙就扫了一眼众人,又说:“我是外人,您不放心我代理,这是人之常情,可是,您别忘了,在座的各位,都是顾家的外人,这顾氏,是他顾总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足?还准备要从他手里抢?”

  褚洪彬当然是仗着顾南御的股份都在顾忘笙一个外人手中,而他作为公司总裁,却常年消失在外,公司如何运转,一概不知的实际情况。

  一个拥有这么大公司,却不愿意管理的总裁,手里还没有股份,代理总裁的位置,还是一个没有血缘的外人,他能有什么实力,跟他抢顾氏集团呢?

  周凯旋冷眼看着顾忘笙,说:“的确,我们是外人,可是你也别忘了,这么多年,是谁在为公司四处奔波?他出谋划策又如何?最终去落实的,还不是我们这把老骨头?”

  成明也补充说:“他既然想要过自由自在的生活,那就让他过去。这公司,他不要,我们还不想丢。”

  江萧笛立刻就被气红了脸,“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老东西!顾总当年念着旧情,将你们安顿好,让你们打理公司,如今你们却反咬一口,说他不配管理公司,还认为他没能够替公司出力,你们这些人,太没良心了!”

  褚洪彬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就好像在看待即将下位的主子的走狗,“江副经理,您也未免太激动,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反咬,这是事实,懂吗?”

  周凯旋瞪了江萧笛一眼,不屑道:“你不会还没看出来,他当年那样做,就是为了收买我们,好让我们替他卖力,他却坐享其成?这些年,他对公司充耳不闻,什么也不管,究竟是在利用我们达到他的目的,还是另有企图?你说的准?”

  顾忘笙抬眼,眯起眼睛,看了看周凯旋。

  你看看,这世界上,竟然有人那么冠冕堂皇的忘恩负义。

  当年若不是顾南御,就这些人,沿街乞讨还差不多。

  现在呢,给他们生存的机会,却说是在利用他们?

  要点儿脸行不行?

  这些年,他们如何榨干公司,他又不是不知道……

  只是,没有顾南御的指示和命令,他只能强忍怒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抓住顾南御“游手好闲”,没有股份这一把柄,准备踢他下位?

  笑话!绝无可能!

  顾南御嘴角噙了抹讽刺的微笑,捏了捏眉心,忽然就开口道:“各位是否记得,这公司,当年早已破产消失。冒似是我,一手建立起来,跟我父亲又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信任你们,所以才把公司交给各位打理,现在,你们想让我下位?怎么,大白天的做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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