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巴眨巴眼睛:“啊?”
方却故作为难地叹了一口气:“阿风他啊,虽然总分不高,但数学总能考到130呢。”
他低头,可怜兮兮的模样:“不像我,总是120多上不去。你会不会觉得很丢脸啊?”
“怎么可能?”我拍拍自己胸脯,“我帮你!”又拍拍他的肩膀鼓励,“绝对超过他。”
他抬头看着我,一笑:“那就谢谢女朋友了。”
数学其实是一个有规律的东西,120和130之间是有一条线的。常理来说都是自己做题摸索,但是那太慢了。
所以我每天都带着方却看我现场做题。做专题,做真题,做赛题……突破或堵塞,每一条思路都体现在草稿纸上。如果是冲过140,那我这种方法也不是多么管用——但130并不是什么很大的坎儿。我觉得方却之前只是没把精神放在这上面,不然他那么聪明,早就该过了。
我知道他喜欢英语。那恰恰是我不喜欢的。
可能也与内心深处的抵触情绪有关,到二模,我的英语也只是堪堪考了140。有一题还是我蒙对的。
我本来不想问的。在方却面前我总有种不服输的劲儿——这种情绪很别扭。但是这次我忍不住了。
我连赵绝都可以请教,为什么不能问方却呢?
鼓舞勇气之后,得到的答案却在我意料之外——“我没什么可帮你的。”
他说:“每个人都有一个临界点。你仔细看,除了作文以外,你的失分点都是在思路上的偏差。”
“这些偏差其实都是出题人刻意为之,想要避过只能将自己的思路塑到出题人同一条上去,剑走偏锋。可是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
“我认为与其花这个时间,不如你冲一冲,把数学考到150。”
那少年笑得很蛊惑人心:“我觉得你可以的。”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只是我吃醋了。
高考结束的那天。
我觉得我数学真能考150。
他又拉着我去跑步。
“高考都结束了!还跑!”
方却又笑,像是知道他一这么笑我就没办法了似的:“你这几天都坐僵了,活动活动吧。”
我妈说,有一个喜欢运动的男孩子能牵着我,是最好的了。
好吧,那就姑且当做活动身……那也不能活这么久啊!
这他妈都多少圈了还搁这活!朕一把老骨头还要不要了!
“不行了……不行了。”我都要喘的背过去了,“方却,方却,停……!”
被唤做方却的少年回过头,笑容很怪。
直到很多年后我才知道这个笑容的真正含义。
“方却,方却,停,停……”
“今天可由不得你说停。”
他一个翻身将水似的人儿压在身下,从她精致的下巴一点一点吻到脖子。
苏醒难耐地侧过脸,双手抱上他的头。他似乎很喜欢埋在她颈根处亲密,就像贪婪的婴孩迷恋母亲的气息……像瘾。
深夜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美人儿细腻瓷白的肌肤上,一只大手捞过薄被,自然而然地连被子带人一起拥在怀里。
俊美的男人将薄唇贴在怀中人柔嫩的面颊上,轻蹭两下,笑得像个孩子。
孩子的低喃的:“醒醒……醒醒。方夫人……老婆。”
“老婆。晚安。”
他静静听着她细碎平和的呼吸,眉眼溢有春日里的光。
如风,似雪,胜明月。
最耀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