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华灯初下。
京城的夜漫长又极具诱惑,当绛蓝色天空被最后一抹纯黑完全包裹,整座城市沉醉在一片灯红酒绿和流光溢彩中里。
帝爵,特别是最底层,人满为患。即使是整个帝都消费定价最高的声色场所,每晚的预订也供不应求。
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里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所以,来这里的只有三种人,有钱,有权,亦或者两者皆有。
此时帝爵二楼的某个包厢里,一群少男少女正在这漫长的夜里无尽狂欢。
“这晏哥怎么还不到。”
坐在黑色沙发边上的一个少年不时往门口张望,十五六岁的年纪,染着一头格外亮眼的红发,神色嚣张,腿上坐了一个吊带超短裤的女学生,看起来贼清纯的样子,正怯怯的往少年嘴里喂着酒。
他忽而低头恶作剧似的将嘴里的烟圈渡给怀中少女,惹得人双眼水汪汪一片。
周围人一阵起哄。
“这说好的毕业了兄弟们出来聚聚,可不能放咱们鸽子啊”。
“就是,这晏哥不会当上湛氏太子爷后就瞧不起咱们了吧”
“话可不能乱说”
“刚才打电话说在路上…”
一群差不多大小的少年少女喝着酒,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热火朝天的叽叽喳喳着。
包厢里乌烟瘴气,各类烟酒的味道混杂。
中间围着的茶几上放着一堆段七八糟的纸牌和骰子。
红头发少年指尖上染着半截香烟,微眯着狭长的凤丹眼,丢下手里最后两张牌后兴趣缺缺的偏头看了一眼门口,他双眼一瞬间亮起来,朝前面点点头大声打趣着。
“太子爷你可总算来了。”
包厢门外走进来一个男生,黑色T恤,破洞裤,球鞋,黑色碎发下左耳的银色耳钉在灯光下泛起光泽,一双桃花眼平添了几分成熟,俊脸上泛着浅浅一层笑意。
一群人看见人进来后就站起来大声起哄着,不难看出他在这个圈子里,处于领导地位
“久等了。”
他坐进自然而然就被空出来的沙发中间,痞痞的勾着嘴角。
“可不能一句话就打发了。”
红头发男生用拳头抵了一下这边上刚坐下来的人的肩膀,打了招呼。
一个人开口,傍边的人自然跟着起哄。
“自罚三杯。”
这人也干脆,随手拿起桌上一个酒瓶碰了碰桌角,瓶口应声掉落,一点也不含糊的倒了慢慢三个玻璃杯,仰头一口气见底,然后倒扣了下瓶口。
些许晶莹的液体顺着嘴角滑落,划过精致的锁骨,隐没于黑色衣领里。
“晏哥就是大气。”
傍边的人笑着挑好听的话说。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笑过,进入下一个环节。
突然一个有些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晏哥你家里那位弟弟是…。”
还没说完就被傍边的人捅了捅胳膊,打断。
说刚才那句话的人被这用力的一下打得酒都有些醒了,这才反应自已刚才说了什么,果然喝酒误事,他顿时想扇自己两巴掌。
提啥不好偏要说这个。
瞥见沙发中间的少年明显神情有些冷,他忙站起身来陪笑道歉,腿都有些软了,面上也是红白交替,虚汗直出。
“晏哥你看我这破嘴真不会说话,刚才就是小弟喝多了胡言乱语,您可别当真。”
他边说还作势打了自己两巴掌。
“晏哥这小崽子喝醉了就是这样,口误遮拦的。”
红头发少年看气氛有些冷了,连忙开着玩笑圆场。
站着的人投过去充满感激目光。
空气凝了几秒,突然一声闷笑打破这略显僵硬的空气。
“你晏哥就是这么小气的人?”
沙发中间的黑衣少年长腿曲着,缓了缓神色,也笑着开了个玩笑。
“晏哥最大气!”
周围的人松了一口气,忙笑嘻嘻的回应。
气氛在一来一回中逐渐又活络起来。
***
一辆迈巴赫缓缓驶入湛家老宅,停在了喷泉池的草坪边上。
从后座下来一个穿着黑色正式西装的男人,剑眉星目,举手抬足间成熟又富有荷尔蒙魅力。
“先生您看今晚张总的那个案子…。”
特助将车门关闭后站在一旁低声询问。
男人捏了捏眉头,看起来有些倦意,立在那,半晌终于冷然的丢下一句话。
“抛了。”
然后径直朝里走去。
坐在太妃椅上的女人看见门厅进来的人后,忙拾起笑意站起来迎了过去。
将男人的大衣脱下来挂到一边,又拿上居家的拖鞋给他换了。
“先生酒又喝多了?”
她圈着男人的胳膊朝楼上主卧走了上去,服侍着人躺在床上,轻声在耳边呢喃。
男人似乎是真的有些不舒服,沉默着没回话。
她像是习惯似的,也不介意没有得到回应,轻手轻脚去浴室打了一盆温水,然后将毛巾打湿后挤干水分,一点一点擦过男人的眉眼,脖子,胸膛…。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她有些微微出汗,一动不动盯着床上的男人几分钟后,她突然笑了,然后扭着身子将东西端回浴室。
顺便又洗了个澡。
她从浴室再次出来时,男人已经醒了,坐在床头手里拿了一本商业杂志,被子刚刚盖过小腹,裸露着象征男性力量的腹肌。
她顿时有些眼热,绕过床头爬到男人身边,头顺势从肩下挤了进去,靠在了男人胸膛上。
“小宴还没回来?”
他看着女人的动作,也没放下手里的东西,抚过她滑腻的肩头,淡着声音问了句。
手上有淡淡的茧,一瞬间她像是被刺激到,微微抖了抖,脚指头不自觉的蜷缩起来。
缓了缓,她才娇着嗓子开口。
“估计马上要进高中了,在忙学习上的事吧。”
她有些奇怪,怎么突然问起小晏来了,他一向是不太爱多过问孩子的事情。
“今晚我看见小晏在帝爵。”
男人的话清清冷冷的,听不出情绪。
听到这,她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
不过几秒,她妩媚的扬起笑意,柔弱无骨的手划过男人的腹部,微微撑起身子甜丝丝的在他耳边吹着气。
灯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