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兰芳手紧了下，把盘子放在桌子上，语气没有起伏，“嗯。”

　　眼睛有点涩，好像突然恢复了平静，徐瑟瑟松开攥着衣角的手，看了眼外面的夜色，有些执拗，“您不想知道我考了多少分吗？”

　　“知道又怎样。”

　　很安静。

　　十一坐在边上，直直的看着那个女人，眼睛不眨。十二低着头，碎发掩住了她的眉眼。

　　她突然有点累，这个家，一直这样，她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没说话，回了房间。

　　十一跳下板凳，想去找姐姐，被施兰芳喊住，“乱跑什么？吃饭。”

　　十一没理，瞪了她一眼，去找徐瑟瑟。

　　施兰芳站在原地没动，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看了眼缩在角落的十二。

　　很久，才说，“过来吃饭。”

　　天黑了，路灯开着，暖光底下一团小黑影簇拥乱飞。街边家家户户屋檐下挂着灯笼，一红一黄，添了些烟火气。

　　一伙人摇摇晃晃从饭店里出来闹哄哄的，大概有五六个人，年轻小伙的样子。停在路灯下，相互递了支烟，点燃抽了几口，夹在手里吞云吐雾。

　　中间那个男人靠在路灯杆上，借着光看得出来是个上了年纪的，眯着眼听他们摆荤段子。

　　突然，来了电话，从兜里摸出来瞧见备注名，脸上掠过一阵不耐烦，踢了离得他近的人一脚。

　　“闭嘴，都tm别吵！”

　　接通后又换了语气，笑的脸上布满了褶子，“哎，东哥啊。”

　　“妈的你小子多久还钱！”，电话那头是个粗狂的男声，很凶。

　　“快了快了，您在多宽限我两日。”，男人点头哈腰。

　　“少给老子来这套！老子宽限你多久了？”

　　“东哥您信我，过两天我保准把钱给您送过去。”

　　“最后两天！”，那头很凶的男人骂了几句，挂了电话。

　　“呸！”，徐有前啐了口痰，踢了脚路灯杆子，“娘的。”

　　“前爷别气。”，徐有前的小弟含糊不清的，“大不了干他n的！”

　　“对，干！”

　　“......”

　　他们一伙人今晚上喝得多，脑袋嗡嗡的，有点兴奋。

　　正闹着，远处缓缓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昏暗的灯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她穿的裙子，风吹了些，裙角微动身姿曼妙。

　　地上铺了薄薄一层落叶，踩出了些声音，像踩在他们心上似的。

　　安静的看着她从他们面前走过，徐有前视线一直盯着她，脖子都歪到了最左边。

　　瞧着她走远了，回头跟几人对视了一眼，笑了声，理了理衣裳，插着兜，“走吗？”

　　小弟几个虽然喝了酒，平时到处混，但到底是些刚成年的小年轻。懂他话里的意思，犹豫着不敢去。

　　“瞅你们那德行！”

　　徐有前骂了句脏话，一把推开他们，踩着拖鞋，自顾自的跟上那个女人。

　　清河周家村。

　　到了家门口，覃欲没进去，在院子里找了个地儿坐，点了根烟抽了几口。

　　屋里没人，没开灯，院子里一片黑，只有点点猩红燃着。

　　解锁手机，左划右划了数次，还是点进了相册，瞧着一张照片发呆。

　　照片上是一个女孩子，一个在照片里的女孩子，模样青涩，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的校服，在远处回头看着镜头，眉眼弯弯的。

　　电话铃突兀响了，是周唐。

　　那边很吵，周唐没说话，看样子再找地方。覃欲懒得等，把手机放在一边都能听见那边的蹦迪声。

　　好不容易拒了旁边贴上来的美女，到外边走廊声音渐渐小了，周唐组织了下措辞，看周围没人，“覃欲，刺槐有消息了。”

　　掐了烟，覃欲站起身，边走边听，“说是在东街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