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军看着默默点菜的儿子，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脑袋。

　　他不是真的很多年没有见过儿子，事实上，这些年他一直偷偷开车去李牧的学校，在李牧放学的时候远远看上一眼。

　　但是和李牧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真的过了太久太久了。

　　“小牧，今天咱们爷俩吃饭，就不提不开心的事情，好吗？”

　　李牧微微点头，然后招手喊来了服务员。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要！你看看你吃什么？”

　　李文军瞥了一眼李牧点的菜，果然，点的都是单子上最贵的，甚至其中还有一道海鲜。

　　李文军清楚，李牧其实并不喜欢吃海鲜。

　　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又在菜单上点了两道素菜，然后要了两份饮料，示意可以了。

　　服务员离开的功夫，李文军给李牧倒了杯水：“先喝点水。”

　　“谢谢。”

　　李文军倒水的手顿了一下，脸上苦涩的笑意更加明显了一些。

　　哪里有儿子和父亲说谢谢的。

　　这种生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李文军不愿意去想了，因为犯错误的确实是自己。

　　“小牧，最近学习怎么样？听说文渊中学的学习压力很大。”李文军随口问道。

　　李牧喝了口水，点点头：“压力还行，成绩也还可以。而且我学的是美术，你没忘吧。”

　　“当然，爸爸知道。”李文军旋转着水杯，“你李阿姨说，艺术生不需要很高的分数，但是既然你想考的是京大美院，分数还是高一些才好。”

　　“这个我清楚，不需要李老师给我指点。”李牧的声音再次冷淡下来。

　　李文军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换了一个话题：“小牧，听说文渊中学对学生之间管的挺松的……”

　　“你想问什么？”

　　“没什么，爸爸就想知道一下，你有没有……”

　　“没有。”李牧斩钉截铁说道，“我又要读书又要学画画，哪里有时间谈恋爱。”

　　“这就好，这就好……”李文军不断点头，但是发现儿子突然看着自己，赶紧改口道，“爸爸不是这个意思，爸爸不反对你谈恋爱，但是还是要以学习为重。”

　　服务员这个时候上菜，李牧拿起筷子，说道：“吃饭吧。”

　　“吃吃，你多吃点，你正在长身体。”李文军夹起一块排骨，放进李牧的碗里，“多吃肉，我跟你妈妈一直说，营养一定要跟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我妈把我照顾的很好，从我出生开始就一直都是她照顾我的，你不用担心。”

　　李牧将排骨放进嘴里，嚼了几口，不得不说，味道不错。

　　半个小时，基本上都是李文军在说，李牧专心吃饭，不时回上几句，就当是自己的回应。

　　当李文军将话题转向李牧未来的计划的时候，李牧打断了李文军的话，说道：“我要去趟洗手间。”

　　李文军摆摆手，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

　　李牧其实并不想上洗手间，只是希望自己能安静一会儿，所以站在洗手台上，开着水龙头，漫无目的的洗着手。

　　一直到自己的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哎李牧，你怎么也在这里？”

　　李牧回过头，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蒋胜男。

　　“真巧。”李牧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