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翟予站在龙氏国际酒店顶层行政套房的大片落地窗前,双手抱胸,俯瞰整个东城市的夜景。每当思绪混乱,心情不佳时,他就喜欢一个人,站在最高处,静静地思考。她是唯一一个让他心动的女人;她也是唯一一个丝毫不觊觎他财富和地位的女人;她也是唯一一个,让他想努力在她身上付出耐心和精力的女人;她还是唯一一个,竟然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
“尉澜,我来越南出公差了,今天刚到的,等我回去了我联系你哦”。
微信上,田甜甜给尉澜发来了消息,顺便发来一张正在越南海边玩水的自拍照,好不快活。看来倾诉无门,所有的故事只得自己默默消化了。下午在安和,听龙翟予说靳非也飞越南了,大概是和龙氏的新项目有关吧,总之,靳非也已经成为过去式。没再打扰甜甜开心的行程,尉澜使劲地摇晃自己的脑袋,想晃走所有乱如麻的思绪,也晃走龙翟予这个男人的身影,却越晃越乱,越晃越抓狂。
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夜这么漫长,连天上的星星都是静止的,一动不动。数着夜空中发光的星星,几十遍,几百遍,眼里却毫无睡意,满脑子都是这个男人的身影。
龙翟予,这是一个尉澜想爱,却又不敢爱的男人。
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相处和交往,他的魅力早已把自己折服,大概,被他折服的女人们,甚至不是可以用计算器就能够数的清的;不一样的圈层、不一样的身份、甚至不一样的格局,注定了这是两个不会有过多交集的灵魂;岂敢如此这般轻易地交出感情,和他在一起的时光,说不定坚持几年终究会无疾而终,就如昙花一现、流星陨落,一段不抱希望的感情悲剧,谈笑间,尽是风轻云淡,而爱过了,经历过,那刻骨的痛,却无药可医;她很确定,感情上,他没有能力给她任何承诺,就像她没有自信,自己能够具备一直吸引他的魅力。
然而,自己的身体却很诚实。她享受他的拥抱,他的亲吻,甚至还想向他索取更多……,他的唇带着一股霸道的温柔,带给她愉悦和心安;和他在一起相处的点滴,他带给她的都是细腻的尊重和安全感,即使有片刻和偶尔的逾矩,她在他身上感受到的也是让人心安的味道。
是应该接受他,倾轧出自己藏在心里的爱意,再痛快地爱一次;还是守住初心,选择一个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平凡的过后半生;想来想去,尉澜彻夜无眠。
一早来到安和,龙翟予已经在尉澜的工作室等她。
“早”,
“龙总,早”,
“一夜没睡吗,黑眼圈这么重”,
“还好吧,一夜之间突然从女孩变为女人,要是你能睡着嘛”,尉澜瞄了一眼倚在会客沙发上的龙翟予,惨淡淡地说着,语气中却带点调侃、自黑的味道。
龙翟予忍不住裂开了嘴角,“看来你很享受的样子”,看向尉澜的眼神里尽是宠溺。
“龙翟……,龙总,上班时间调侃员工,这不合适,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离开了”,
“我喜欢你喊我龙翟予,或者翟予,我来找你有重要的事情,所以现在还不能离开”。说着,起身上前,从尉澜的身后倾近她。他喜欢靠她很近的感觉,总是莫名地被她吸引,接着,低头下倾,从侧脸凑近尉澜那扬着月牙弯的红唇,准备一亲芳泽。
一个过于精准的转头,四片带着温度的唇不偏不倚贴在了一起,尉澜的脸颊瞬时变成了大红色,龙翟予趁机拥住尉澜,来了一个工作日晨间、上班前,甜蜜又浪漫的一吻。
“龙翟予,你赶紧放开我,我还没答应做你女朋友呢”,尉澜条件反射似的一把推开龙翟予,慌张得往工作室门外看了看,确保没被在此经过的同事甲、同时乙偷窥到这狗血的一幕。
脸上还透着刚刚被偷吻时一轮羞涩的红晕,整个人慌张到坐立不安,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偏偏这个始作俑者越发猖狂、嚣张,从背后亲昵地把座上的女人裹进怀里,带着某种痴痴的掺杂着真心的味道。
龙翟予被尉澜过分紧张的肢体动作逗笑了,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嫌弃,仿佛巴不得要拒他千里之外。
“你这个女人”,龙翟予假装愠怒,“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身皮囊,有多少女人想尽办法、无所不用其极也想往上贴,你就这么嫌弃我”。
尉澜来了一记斜眼,“龙总,您这不是犯贱吗,那么多女人招惹你,你偏偏又来招惹一个对你并不感冒的女人”。
“尉澜,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我要为你负责啊……”。
“我好像也没有说过,非得要你为我负责啊”,作为一个思想传统的大龄未嫁女,一不小心,一夜之间失了贞洁,还能斩钉截铁说出不需要对方负责的话,这内心是得有多强大。
“我不想和你说话了”,龙翟予气呼呼得从商务裤口袋里掏出一张机票,狠狠地扔到尉澜办公桌上,给她一记欲求不满的眼神,转身离开,回到自己办公室了,这个女人总是擅长成功把天聊死。
这是一张飞伦敦的头等舱机票,是尉澜的名字,她这才想起来过几天是自己回英国皇家建筑学院举行博士毕业典礼的日子。尉澜望着门口龙翟予办公室的方向,一阵小感动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