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臣在公司外面等着孟宛初，孟宛初以为他只是快要下班了把自己一起捎带上，上车后笑眯眯的问他：“顾先生，你这是带我翘班吗？”

　　顾寒臣的脸上不太好，孟宛初上车后司机很快发动车子开出去。

　　她看了一眼前面，转头看顾寒臣。

　　“刚接到老宅的电话，说奶奶下楼梯的时候摔了，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

　　孟宛初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一下就着急了。

　　“我们早上离开的时候不都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就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孟宛初看了一眼前面，开口催司机：“开快一点。”

　　车速已经是目前能开的最快速度了，这会下班高峰，一路上都是私家车，想快也快不起来。

　　孟宛初很着急，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她担心顾奶奶，想要快一点见到她。

　　上了年纪的老人摔跤这件事可大可小，没有亲眼见到人，他们根本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顾寒臣一路都很沉默，直到遇上一个红灯，马路上没有人，他让司机闯过去。

　　司机很为难，从后视镜里看孟宛初。

　　一瞬，孟宛初才回过神来，对司机说：“你好好开车，遵守交通规则。”

　　说罢，去看顾寒臣，发现他面色沉的不得了。

　　孟宛初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妻子很失职，她没有注意到顾寒臣的情绪。

　　跟了顾寒臣那么久，她也知道顾寒臣和顾奶奶的感情很好。

　　他提起顾爷爷顾奶奶的次数比他父母都要多，她知道他很在乎顾奶奶和顾爷爷。

　　她担心顾奶奶，那他就更担心。

　　孟宛初抿了抿嘴唇，伸手去握顾寒臣的手，冷的，几乎没有温度。

　　“我们先别太担心好不好？”孟宛初看着他：“马上就到医院了，就能看的到奶奶了。”

　　顾寒臣没说话，反手把她的手握紧。

　　孟宛初被握的有些疼，却没有出声，又用另外一只手捂着他的双手。

　　十分钟后，他们到医院。

　　苏洲等在医院大门外，脸上的表情也很严肃。

　　“怎么样了？”

　　顾寒臣从车里下去，大步走到苏洲面前。

　　“奶奶还没到。”从老宅到医院不比顾寒臣他们从公司赶过来近，苏洲看了一眼顾寒臣：“我跟同事通过电话，情况不太好。”

　　孟宛初快步走过来，刚好听到他这一句，下意识去看顾寒臣，他的脸上都是冰霜。

　　她伸手握住他。

　　“奶奶是从一楼的阶梯上摔下来的，因为磕到头，所以现在人是昏迷的。”

　　顾寒臣没说话，孟宛初也没说话，只是握着他的手更用力。

　　苏洲倒是想说两句话安慰他，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三人就这么沉默的站在医院大门口。

　　差不多过了十分钟，前台接到电话说顾奶奶马上就到，连忙又检查了一遍担架床。

　　救护车的鸣叫声由远及近停在医院大门前，顾寒臣，孟宛初，苏洲，医院的护士全都一拥而上。

　　“奶奶……奶奶你醒醒，你听的到我说话吗？我是小臣儿。”

　　“奶奶……”

　　顾寒臣的声音有些细微的发抖，苏洲，医护人员把顾奶奶从救护车上挪下来。

　　顾奶奶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像是纸一样，一点生气都没有。

　　顾寒臣上前去，被护士挡开：“先生请你让一让。”

　　孟宛初拉住他的手：“寒臣，你别上前，让苏洲他们给奶奶做检查。”

　　病床滚轮的声音在地板砖上划出尖锐的声音，听在耳朵里格外的刺耳。

　　孟宛初跟顾寒臣匆匆跟着苏洲他们跑。

　　苏洲：“血压，血糖，心电监护，氧气，去叫床边ct。”

　　苏洲的声音响着响着就跟顾奶奶一起去了抢救室。

　　孟宛初跟顾寒臣站在外面，坐立难安。

　　送顾奶奶来的是杨姨跟南叔。

　　南叔满脸的愧疚，看着顾寒臣，抬手朝自己脸上拍：“少爷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太太。”

　　南叔平时是不叫顾寒臣少爷的。

　　这是意外，不能怪任何人。

　　但是顾寒臣此时此刻，顾不了那么多。他只想奶奶平平安安的没事。

　　孟宛初握着他的手，陪他站着，看向南叔，想露出一个笑容，但是不行。

　　“南叔，这是意外，不怪你的。”

　　“奶奶……”孟宛初看了一眼抢救室的门，侧头看向顾寒臣：“奶奶会没事的，她那么好的。”

　　南叔在一边忍不住抬手抹着眼角，管家杨姨也跟着哭起来。

　　他们都是跟了顾奶奶和顾爷爷一辈子的人。

　　孟宛初不知道怎么安慰，看着他们觉得说什么都好苍白。

　　过了大概五分钟，一阵脚步声响起来，紧接着还有南叔儿子小南的声音响起来：“顾叔你走慢点，走慢点……”

　　孟宛初跟顾寒臣回头去看，顾爷爷大步走过来。

　　顾寒臣快步走过去扶顾爷爷，顾爷爷盯着抢救室的门，声音沉沉的：“奶奶怎么样了？”

　　“还不知道。”这是顾寒臣到医院后说的第一句话，声音沙哑的不得了。

　　顾爷爷脸色白了白，整个人没了早上的精神奕奕：“都怪我，是我跟她拌嘴，她才从书房里气冲冲的离开的。”

　　“要是我不跟她拌嘴，她就不会从楼梯上摔下来。”

　　顾寒臣接到电话的时候，佣人就在电话里把前因后果都跟他说了一遍。

　　“不怪你爷爷。”顾寒臣揽着顾爷爷的肩膀，整张脸绷的紧紧的：“奶奶会没事的，有苏洲呢。”

　　顾爷爷这么强硬的人，在听完顾寒臣的话后，眼眶红了起来。

　　孟宛初站在一旁听着，心酸的不得了，眼眶也跟着红起来。

　　抢救室外面的时间简直度秒如年。

　　顾爷爷有糖尿病，三餐要准时吃。

　　孟宛初去给他们买吃的，回来拿给他们：“寒臣，爷爷吃点东西。”

　　担心他们吃不下东西，孟宛初买的是粥。

　　给顾爷爷买的是杂粮粥。

　　顾爷爷和顾寒臣都没有胃口，孟宛初准备劝他们的时候，抢救室的门被打开了。

　　苏洲穿着白大褂从里面走出来，走到他们面前：“奶奶暂时没什么事了。”

　　“她身上有几处软组织挫伤，左脚脚踝有扭伤。”

　　“最严重的是她碰到了头，刚才拍的ct显示她脑子里有淤血。”

　　苏洲看着他们：“现在对奶奶威胁最大的就是这块淤血，如果奶奶能在四十八小时醒过来就没什么事，要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