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宁暖送到家后，顾寒臣没有马上离开。

　　宁暖现在这个状态他也根本不能放心的离开。

　　逼着宁暖吃了朝阳买回来的感冒药，顾寒臣才没有在管她。

　　朝阳站在客厅里，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顾寒臣。

　　一个已婚男人守在一个女人家，这个女人还是前女友。

　　朝阳有点不知道要怎么想。

　　沉默了一会，朝阳主动开口：“那个……老板，要不我去给桂姐打个电话，让桂姐来照顾宁小姐？”

　　顾寒臣脸色不太好，闻言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了一个地方，过了半晌才开口：“嗯。”

　　朝阳转身去给桂姐打电话。

　　打了电话，朝阳折回来，有点战战兢兢的：“老板，桂姐说她今天晚上暂时来不了，他们那雨下的太大，所有的交通工具都停运了。”

　　顾寒臣又“嗯”了一声。

　　朝阳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要说啥，眼前这是太棘手了。

　　他是顾寒臣的私人助理，又不是私人感情顾问。

　　时间一点一点的走，外面的雨越小越大，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

　　顾寒臣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站着看着外面的雨幕。

　　这间房子原本是他的，宁暖生病后出院，他让她在这养病，也就把这间公寓过户到了她的名下。

　　快两个月的时间，他当初给宁暖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

　　顾寒臣转身，目光不经意落到脚边的笑桌子上。

　　放着基本书的桌面上，有一页纸夹在几本书的中间，露出的那一角写着“诊断书”三个字。

　　顾寒臣顿了一下，俯身把那张纸抽出来，上面写着“楠市第二人名医院精神科”。

　　粗略的看了前面的症状和检查数值，顾寒臣直接看到下面后面。

　　“重度抑郁症，轻度躁郁症。”

　　顾寒臣有些不可置信，捏着那张诊断书，一时间，脑子里是宁暖这段时间的种种。

　　宁暖这次回来虽然变了，但完全看起来不像是有心里疾病的人。

　　顾寒臣立在原地，朝阳不知道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但看着他的脸色，隐隐觉得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整个公寓陷入安静里，过了好半天，朝阳试探着准备开口的时候，顾寒臣先开口:“你先回去吧。”

　　朝阳看了看顾寒臣，点点头离开。

　　朝阳离开后，整个公寓便只剩下宁暖和顾寒臣两个人。

　　顾寒臣在原地站了一会，看了一眼宁暖的卧室门，迈步走过去。

　　宁暖吃了药，撑不住已经睡过去了。

　　她的睡颜看起来很平静，完全不像刚才那样歇斯底里。

　　顾寒臣眯着眼睛看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转身出去。

　　已经十一点了，顾寒臣回到客厅的时候，手机正好响起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原本阴了一天的脸色才缓了缓。

　　划开接听键，他开口:“宛宛……”

　　孟宛初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柔柔的:“你还在加班吗？什么时候回来呀。”

　　顾寒臣顿了顿，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嗯，宛宛，今晚我不回来了。”

　　“你早点休息，我明天早上回去。”

　　孟宛初不主张通宵工作，闻言有些不开心，皱着眉头:“工作很急？”

　　“……”顾寒臣喉头滚了滚:“嗯。”

　　“那好吧。”孟宛初自问也不是泼妇，他忙工作，她也不能阻止，虽然不开心，但也没有闹:“你晚上还是抽时间睡一会。”

　　“好。”顾寒臣喉头有些涩:“我先挂了。”

　　“嗯，拜拜。”

　　“晚安 ”

　　挂断电话，顾寒臣抬手按了按眉心。

　　这是他第一次对孟宛初说谎，而在不久之前，他还跟孟宛初说，以后有什么事都不瞒她。

　　一夜未免，天快亮的时候，宁暖的卧室传来声响。

　　顾寒臣睁开眼睛，宁暖从卧室出来。

　　看到顾寒臣，宁暖明显的愣了愣，随后冷下脸，下逐客令：“顾寒臣，请你离开。”

　　顾寒臣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一整夜没睡，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平时一点褶皱都没有的西装上满是折痕。

　　他看着宁暖，目光从上到下。

　　宁暖反感他这样的打量，皱眉走到玄关处把门打开：“出去。”

　　顾寒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开口：“宁暖，我们……”

　　“你出去，顾寒臣，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也不需要你的设施。”

　　宁暖说这话的时候，正把门打开。

　　她伸手按门把手的那一瞬，手臂露出来一大截。

　　顾寒臣眼神一顿，才看清宁暖的手臂内侧，全是大大小小的刀疤，伤口。

　　“宁暖你……”

　　“出去！”宁暖的情绪渐渐有些焦躁。

　　顾寒臣看着她，到嘴边的话没有说出来。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她手臂的位置，俯身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拿起来，搭在左手上：“桂姐一会会来，她会继续照顾你。”

　　“凭……”

　　“宁暖，你知道的，我这不是跟你商量。”

　　这一次是顾寒臣打断宁暖的话，说罢，她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宁暖，才迈步踏出那间公寓。

　　顾寒臣从公寓楼出来，天色都才刚亮。

　　太阳还藏在云朵里，月亮还在悄无声息的隐没。

　　朝阳昨天没有把车开走，顾寒臣按了车钥匙，坐进去，抬眼正前方正好是宁暖公寓的落地窗。

　　顾寒臣抽了一支烟，才发动车子。

　　车子从小区开出去，顾寒臣拿出手机给朝阳打电话。

　　这会还早，还不到六点半。

　　朝阳还再睡，并且正在做梦的时候，忽然听到手机铃声剧烈的响起来。

　　他被吓了一大跳，身体先于意识醒过来，手摸到手机，闭着眼睛按开接听键。

　　“帮我查一下第二人民医院精神科一个叫江宇的医生。”

　　朝阳懵了一瞬，立刻从床上翻坐起来，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立刻精神了：“老板？”

　　顾寒臣没作声，他回忆了一下，立刻道：“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