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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我在等风,也在等你

唯愿与你伴岁凉 危薇 6673 2024-11-13 17:52

  7.我在等风,也在等你

  又是一年夏天,蝉鸣分外响亮。这个夏天与往年的夏天并没有什么区别,有蝉的交响曲,有甜甜的西瓜,有扇着折扇的那些“花儿与少年”。这样热情的温度,似乎不适合伤春悲秋,也不适合开口说再见。

  就是这样的夏天,高考结束了。

  他们打闹大笑,聊天闲逛,那时候仿佛永远流不完,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继续,没想到转眼间就要各奔东西。

  罗云杉和肖山青在高考结束的第二天,一起去了诗墙画廊。沿江边走着,太阳微微暖,紫薇花开得艳丽,两个人的脚步几乎是一致的。

  罗云杉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头发长至耳垂,微微内卷。

  肖山青穿了一件极简的白色短袖,眉黑如碳,俊俏白净。

  江边的风是刚刚好,两人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你以后会留在小镇吗?”罗云杉问肖山青。

  “不知道。”肖山青回答,“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为什么呢?”罗云杉问。

  江面微风起,层层的涟漪泛起,就如同人的内心有着一丝不平静。

  “这么多年,总是和家人辗转各个地方,从来都没有在一个地方待过很久,我有时候真的挺讨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也很讨厌当我熟悉了一个环境后就要离开那个地方。”肖山青说着的时候内心是很平静的。只是他的脚踢动了路面上的一个小石子,然后,石子被踢到了另一边的草丛里。

  罗云杉沉默不语,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一些什么话,来安慰身旁的他。

  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要经历不同的人生阶段,有些人很幸运,可以见证你的人生并陪伴你走过这段日子。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幸运的。罗云杉和肖山青缺席了彼此某一时间的成长,而正是因为这种缺席,才使得他们在彼此心目中的位置变得如此不可替代。

  “你呢,你会留在小镇吗?”肖山青问身旁的她。

  “不知道呢,未来的事情,都太远了!”罗云杉摇头,“我从一出生就在这里生活,这里的山山水水,我都很熟悉。”

  “我们都用尽全力,过着平凡的一生。”肖山青看着随风摆动的草,说出了这句话。

  “谁说不是呢!”罗云杉回答着,“如果你去过北方,见过北方的山川与海洋、荒漠与绿洲,吃过北方的羊肉泡馍、各种凉皮、甜甜的西瓜,那些在这里根本看不到的风景,吃不到的美食,到后来,你却依然愿意回来的话,那说明这里一定有你不愿意离开的理由。”

  “对的,这里一定有我们不愿意离开的理由。‘我们都用尽全力,过着平凡的一生’,我觉得这是一句很悲伤的话。但是,如果加上一个限定词,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满足我关于美好人生的所有幻想。”

  “限定词?”罗云杉侧头疑惑地看着肖山青。

  “和你。”语气极其温柔,仿佛春风在呢喃。

  脚步一停,罗云杉愣在了原地,她在回想刚刚的那句话——我们都用尽全力,过着平凡的一生。我觉得这是一句很悲伤的话。但是,如果加上一个限定词,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满足我关于美好人生的所有幻想——和你。

  后知后觉,肖山青向罗云杉表白了。

  路边没有一丝的风吹草动,风停了。

  以前,罗云杉看小说的时候,小说中的男女主把“我喜欢你”译成“今夜月色很美”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看懂了,无非就是含蓄之类的。那天,小镇罕见地下了小雪,罗云杉特别想把下雪了告诉另一个人的瞬间,忽然明白了月色很美是怎样的一种心情,那是和含蓄无关的东西,而是含蓄的反面,是很直接的情话。

  罗云杉望着肖山青,四目相汇,时间仿佛停止了。

  一只手伸了出来,罗云杉缓缓地说:“给你我的手。”

  “额?”肖山青不解。

  “不是想和我用尽全力,过这平凡的一生吗?”罗云杉说,“你不握住我的手,怎么和我‘一起’呢?”

  肖山青顿了顿,似乎明白了罗云杉的意思,他缓缓地伸手,说了同样的一句话:“给你我的手。”

  罗云杉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握住,她那只柔滑而软的手滑入他的手心,软绵绵的指腹轻轻捏住了掌心,一股麻酥酥的感觉从手上窜入心底,连带着骨头都有些发酥。须臾,两人同时望向对方,眉目间,满是笑意。

  “我在等风,也在等你。”肖山青牵着罗云杉的手,说着。

  “我不知道风来了没有,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我在这儿。”罗云杉回答。

  然而,残酷的现实并没有让生活时常风和日丽。

  看到高考成绩的时候,罗云杉沉默了,虽然她可以退而求其次选择一所投档线比较低的学校,但是她不想将就,她在慎重地考虑下,选择了复读。

  “对不起,我可能没有办法和你有一个‘平凡’的未来了。”罗云杉对肖山青说,“我没有办法和你报考一样的学校,我决定复读。”

  “你真的想好了?”肖山青问,“复读是有着极大风险的,好的结果是比之前考得更好,然而糟糕的话,可能……”

  短暂的沉默,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如果我不够优秀,就配不上如此优秀的你!”罗云杉回答,“我们……”

  没有等罗云杉说完后面的话,肖山青就打断了她,他知道她想说什么。肖山青很认真地说:“我未来房子的女主人只能是你,我想要有一天可以亲手交到你手上。”

  “可是,当你见过浩瀚的星海,就会遇到更好的星星,而不是此时黯淡无光的我。”罗云杉告诉身旁的肖山青。

  “如果我见过银河,最后却依然钟爱最开始喜欢的那颗星星呢?”肖山青反问。

  “没有如果。”罗云杉回答。

  “云杉!”肖山青明白罗云杉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叫了她的名字。然后,抱住了她。

  一个人的温暖被另一个人清楚地感知到,罗云杉再也坚强不了,所有的不甘和委屈在那一刻找到了一个出口。就好像顷刻决了堤的大坝,平时憋在心里的泪水再也无法藏匿,在那瞬间喷涌而出。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肖山青温柔地说,“我还想和你过‘平凡’的一生,我也只想和你过‘平凡’的一生。如果冬天太长,我陪你一起过冬;如果雨下得太大,我陪你撑伞;如果前方的路太难走,我陪你一起。”

  最后,肖山青选择了一所北方的大学,只有他自己知道原因。罗云杉说,如果他去了北方,可能就会贪恋北方的山与水,会有更开阔的视野,就不会执拗于当时的选择,也可能会选择忘了她,从而机会遇到更好的人。

  然而,肖山青想做的,是希望他见过北方的山山水水后,可以和她说:“我已见过北方的荒漠星辰,但是仍旧钟爱南方的那一颗星星”。

  时间,会告诉他们答案。

  普普通通,跟大多数普通人一样,那年盛夏,蝉鸣地交响曲,甜甜的西瓜和扇动的折扇。每年的高考结束,有着不同的人面临着毕业和分别。这一点,北方和南方并无差别。

  指缝间流走的时间,而那个时候的他们仿佛觉得自己有用不完的时间,可以一起看看蓝天,看看蓝天上的白云是如何千变万化的,或者去走一走石子路,感受一下石子给脚的按摩,又或者聚在一起,用一场盛宴来告别。

  高考结束的晚上,在班长的组织下有一次聚餐,没有强制每个人都要去,但是能去的鼓励大家都去。赵子莎费劲千辛万苦总算做通了夏荌安的“思想工作”,她去了班级的聚餐。

  那是一场仪式,对过去告别,对未来的迎接。

  到场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即使在科技发达的现在,有些人说了再见,就真的再也没有见过,至此一聚,以后天涯海角,很难相见。夏荌安穿了一件碎花裙子,长长的头发像往常一样扎了一个马尾。她并不多言,只是安静地吃饭。

  等到大家都吃完饭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人说了句,玩游戏。众人同意,便所有人围在了一个大桌,以酒瓶为工具,瓶口转到谁,谁就被惩罚——老套的“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他们的游戏规则,真心话为随机序号,他们写了是个问题,被惩罚的人需要选择一个数字,然后对应的数字会有一个问题,如实回答那个问题便可;而大冒险就显得异常简单,自罚三杯酒即可。

  空酒瓶开始转圈,桌面的中心,是一场博弈。

  突然,空酒瓶停止了转动,瓶口指向的方向,是夏荌安。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一个人问。

  “真心话。”夏荌安遵守游戏规则,报了一个数字,“我选三。”

  其实,夏荌安当时也不知道选哪个数字比较好,因为她并不知道每个数字后面跟着的真心话的问题是什么,大脑一瞬间的想法,她想到了穆京墨的生日是在三月,既然都是看运气选数字,何不选一个大脑一下子就想到的数字呢。

  所以,选三。

  “三后面的问题是,如果你喜欢的人向你表白,你会不会答应他?”

  一片哗然,夏荌安是一个标准的“好学生”的模样,她难道会有喜欢的人,如果有,那会是谁啊!

  “这是个什么问题啊,我们荌安得有个喜欢的人,才能回答这个问题啊!母胎单身十八年,没指望!”赵子莎说,“换一个换一个!”

  “这怎么行呢!夏荌安都没有说话,你着什么急!”邵宇明说,“夏荌安,你的答案是?”

  “如果你喜欢的人向你表白,你会不会答应他?”夏荌安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大脑中想到的人竟然是穆京墨,她想到了他们一起在沙湖听风的画面。

  “会,当然会!”夏荌安的回答无比肯定。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邵宇明继续问。

  “你怎么能这样,这是另一个问题了!”赵子莎说着。

  然而众人的目光都看着夏荌安,疑惑在心中升起——夏荌安会喜欢怎样的人?

  嘴唇轻抿,她说:“刚刚那个问题我已经回答了,这是另一个问题。”

  “别坏了大家兴致嘛,我们都很好奇。”旁边的人“煽风点火”。

  只见夏荌安望桌前的玻璃杯中倒酒,说:“这个问题我不回答,如果坏了大家的兴致,那我自罚三杯!”

  北方人的豪爽在夏荌安的三杯酒入喉的时候一展无余,那个人是她自罚三杯都不肯开口的秘密。然而,三杯酒过后,夏荌安感觉酒意酒上来了,她晕晕沉沉的——不胜酒力又在那逞强。

  夏荌安的手机来电话了,名字显示是“穆京墨”。

  “喂!”夏荌安在一旁接电话,“谁呀!”

  “阿姨怕你玩得太晚,让我去接你。”穆京墨说,他都已经感觉到夏荌安喝酒了,还醉得厉害。“让你旁边的人接电话。”

  夏荌安扁了扁嘴,把手机给了旁边的赵子莎,说:“找你的!”

  赵子莎接过手机,问:“你是?”

  “夏荌安在哪,我接她回家!”语气极其果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她酒量那么差,你们怎么能让她喝酒呢!”

  “是她自己要喝的。”赵子莎解释,之后她便说了他们聚餐的地点。

  不到半个小时,穆京墨就出现了。

  看到满脸红扑扑的夏荌安,穆京墨轻叹了一口气,想责备她在外没有节制地饮酒,但看到她的样子,心里又余心不忍。

  “夏荌安,我带你回去。”穆京墨一脸严肃地说。

  “诶,你是谁?”邵宇明问,“难道……”

  赵子莎记得这个人,她拦住了邵宇明继续,低声说:“家属。”

  穆京墨背着夏荌安走在街道上,路灯照在他们的身上,影子跟着他们。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穆京墨问,“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要喝酒,不安全。”

  “有什么不安全的,不是你来了嘛!”夏荌安闷闷不乐地说。

  那一刻,穆京墨真拿夏荌安没有办法。

  “穆京墨!”夏荌安突然很不满地叫了他的名字。

  “怎么呢?”穆京墨问道。

  “你有喜欢的人吗?”夏荌安酒意正浓,换平常她根本就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霎时,穆京墨顿了顿,回答:“有!”

  夏荌安撅了撅嘴,说:“就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能告诉我是谁吗?”

  “是你!”穆京墨的答案极其肯定。

  夜晚的路灯照亮了回去的路,星星在偷偷张望,看着路灯下的影子。

  第二天,夏荌安回想前一天晚上的事情,她实在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有个人背着她在路灯下走着,那个人的肩膀好舒服,可以靠在上面睡觉。

  夏荌安理了理思绪,打电话问赵子莎昨天的情况。昨天,送她回家的人是穆京墨。想到这,夏荌安倒头就趴在床上——酒后失言,她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家里并没有人,夏妈出去上班了。

  夏荌安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打算出去吃饺子。门一开,猛地一惊,穆京墨在等她。

  “早啊!”穆京墨朝夏荌安说着,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不早了!”夏荌安苦笑着,“你怎么在我家门口!”

  “你昨天不是约我今天一起吃饺子?”穆京墨反问。

  夏荌安点头,她压根不记得自己昨晚说了啥。她问:“我昨天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穆京墨摇头,回答:“不太清楚,我记得你昨天问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啊!”夏荌安有一丝不详的预感,果然是“喝酒误事,酒后易失言”。

  “你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穆京墨说的一本正经。

  “哦?”夏荌安表面风平浪静,实质上她特别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条狗走到了她家门前,那条狗朝两人望了望,摆了摆自己的尾巴,然后,就慢悠悠地离开了。

  “我说‘有’!”穆京墨似乎故意“吊胃口”,一直不说破。

  脸上有一丝失落,夏荌安眉头皱了一下,没有说话。似乎,这个打击对她来说有点大。转而,她露出了很勉强的笑容,说:“你真是不够义气,都有喜欢的人,也不知道告诉我,我去见见嫂子,打打照面。”

  “是你!”穆京墨说话的时候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夏荌安站在门口,傻傻地愣了半天。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了,好巧,我也有喜欢的人,是你!”

  那一天,他们在一起了。

  这个世界上,总有这么一个人,看你笑,会轻扬唇角;看你皱眉,欲以身代劳。

  但是,命运总是开着玩笑。穆京墨投档的那所大学的分数线比往年高,他没有被自己心仪的大学录取。那个时候,穆京墨真的觉得学校是一个很残酷的地方,一座一座,安静地伫立在荒凉的时间轴上,把青春固定在狭小的空间里,苦涩的奋战中,要自欺欺人地说着青春无悔,愿赌服输,明明处在最美好的年华,却要听信年长者的欺骗而把快乐与希望寄托于毕业和长大。它们长大嘴吞吐着一代又一代人,从不留恋过往。

  最后,穆京墨决定复读。

  失败不算什么,因为它好过你曾经主动放弃。想要一个怎样的未来,就必须自己去争取。

  “你真的想好了吗?”夏荌安问穆京墨,“复读是有风险的,而且复读所要承受的压力是很大的。”

  “嗯。”穆京墨点头,“决定了,我想再努力一次,我真的不甘心。”

  夏荌安沉默了片刻,说:“我支持你。”

  “对不起!”穆京墨道出了这句话,“如果在大学,你遇到了比我更好的人,就把我忘了吧!我发现我自己连未来都没有,怎么给你未来呢!”

  “不,在我心目中,你就是那个更好的人,你是那个我跑完5000米还想拥抱的人,是我自罚三杯都不肯开口的秘密,更是我赴汤蹈火都放不下的执著。”夏荌安说,“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对错都是别人的事情。如果你想复读,你就坚持下去;如果你想去南方看看,你就去吧,南方人和北方人不一样,我没去过,正好你可以帮我去看看。”

  其实啊,穆京墨的样貌不算出众,眸子里没有千山万水,掠不尽春暖花开,只有眉间一点一寸清秀害人相思。他是混在人群里最平庸的男孩子。可,他依旧是夏荌安心上的朱砂痣,窗前的清明月,是夏荌安藏了几百年几百年的酒,是夏荌安重峦叠嶂间那一点最艳的红,穆京墨是夏荌安心尖儿上的人。

  一年后,穆京墨考取了南方的一所大学。

  而北方,有人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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