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 24
Chapter 24
“如果让你重新选一次的话......”
“我还有的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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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张榜的这一天,和往年一样,学校又放起了庆祝的烟花。
曲折浩荡的走廊上站满了人,大家都在分享这高考之后的喜悦,而这场烟花,不仅仅是为了刚考完试的高三学子,也是为了我们,新一届的高三党。
所有的人都在绚烂的烟火中欢呼着,感慨着,祈祷着,为学长学姐们庆祝的同时,也希望自己能在今年的高考里能够取得好成绩。
我看着不远处被映照得五彩缤纷的天空,突然想起当初和陈凡一定下要上同一所大学的约定,如今,距离谜底揭晓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我不敢再往下想,转过身抿去眼角的泪花,走进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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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下课以后,我和平常一样独自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却正好撞见刘芒跟几个小混混又在纠缠小女生。我起初并没有想插手管这些闲事,继续往前走。
我若无其事的从他们旁边走过,突然发现那个被纠缠女生好像是章佳人。
我又往前走了两步,想了想毕竟是同学,还是帮帮她算了。
“同学你是哪个班的呀,我想跟你交个朋友,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刘芒邪魅一笑露出他的两颗大黄牙,正要伸手去触碰章佳人的脸。
我走上前一把甩开刘芒的手。
“滚。”我冲他们吼到。
自从上次打了厄巴以后我在学校里还算小有名气,看见是我插手,几个人心有不甘但还是带着人走了。
“没事吧。”我转过头对章佳人说。
她看起来有点吓着了,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以后晚上还是叫上其他人一起回家吧。”留下这句话,我准备离开。
“哎!”突然章佳人叫住了我。
“那个......我怕他们还在前面,你能送一下我吗。”章佳人用一种很可怜的声音说到,我想这是作为一个男生不可能会拒绝的声音。
于是我让章佳人走在前面,我跟在她的身后,走得并不快,一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不知道她是不是被吓傻了,走路都有点心不在焉,一辆车驶过,她显然没有注意到,我从后面用力扯了一把她的马尾,她才停下。
章佳人反应过来回头满脸委屈地看着我,大概是因为我刚刚扯她头发有些用力,
“走路看路。”我十分冷漠地说到。然后轻轻推了她一把,继续往前走,她就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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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这一次考得不错,所以给到我们这一届高三的压力也大了。
老程早自习很早就来到班上,给我们做了高三训话,与此同时,老程还宣布了一个名单。
这份名单叫自由人名单,可以在不影响其他同学和老师的情况下,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实际上就是,这份名单里的人难以教化,自由了。
这份名单上的前三位,不出所料的给到了蒋公子,谭后铭,还有从卫。
名单中每念到一位,班上传来的便是一阵阵的笑声,蒋公子和谭后铭还很骄傲的站起来向大家挥手示意,但直到听到最后一个名字,全班人安静了。
没错,名单上的最后一位,是我。
从那以后,同被归为自由人行列的我们四个人开始经常一起活动,像个小团体一样。
蒋公子并没有觉得老程给予的“自由”有任何贬义,反而把它当成一种值得炫耀的一般同学得不到的特权,并且将它行使得非常完美,甚至还喜欢帮我们行使。
下午当我走进教室,蒋公子正坐在我的位置上和他们两个说笑着,我就猜到一定是又有活动了。
“哎天成,终于来了。”蒋公子看见我笑嘻嘻。
“怎么。”我把手里的体育杂志放在课桌的正中间,冷冷地回应到。
自从进入高三以后,不知怎的,也许是因为和从卫关系比较好的缘故,我也慢慢得有些被他同化,不仅很少说话,也不太喜欢说多余的话。
“待会儿我们几个踢球去啊,他们俩都同意了,就差你了。”
“下节课不是英语老师要考试吗。”
“考个屁啊,不考了,我跟你说我人都约好了噢,就差咱们几个,你可不能拉跨啊。”蒋公子又开始摆出他那一副对一切事情都无所谓的样子。
“好吧。”我看看他们两个,最终还是答应了。
我和从卫打篮球是好手,踢球这种“费腿”的运动对我和从卫来说就不是很擅长了。
所以没踢多久我们俩就歇菜了,但是蒋公子和谭后铭依然踢得很起劲,好像根本不会累似的。
于是我和从卫坐在旁边的草坪上看着他们踢。
那天的天气很凉爽,操场上的风吹得很舒服,很适合交谈。
“天成。”从卫突然说到。
“嗯,怎么。”我继续着我毫无缘由的冷淡。
“你有没有觉得,你变了很多。”
“没有吧。”我仰起头看着天空。
“我知道你心里其实很不甘心。”
“我有什么不甘心的。”我揪了一把地上的草。
从卫看了看我,做出一副像是我心知肚明的表情。
“我以前小时候其实是一个话很多的人,恰恰因为话太多,得罪了很多人,之后他们就总喜欢来招惹我,最后我没有办法,把他们一个个地都收拾了。”
这是从卫第一次跟我说起了他的故事。
“你这么厉害啊,干嘛跟我说这个。”我笑笑,又抬起头看看天。
尽管天空很美,却时常乱成一团混沌。
“我知道你肯定不甘心,你觉得自己比别人强,但却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曾经不如你的人,现在一个个的都超过了你,心里很不是滋味。”从卫继续说到。
“那我能怎么办呢。”我用力扯下两根草,给校服上画的小人戴上。
“我是觉得,让别人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毫无意义。如果你觉得自己过得很悲惨,倒不如尝试着改变它。其实同情,要比讥笑更可悲。”
我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说着不可思议的话的人。
“天成,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摇摇头。
“在我们四个人里,蒋公子以后肯定会接手家里的生意,谭后铭会去他叔叔的公司,他们俩的路都不需要靠自己来规划。但是我,未来的路完全由我自己选择。”
“嗯,我跟你一样。”
“不,我们不一样。我很清楚自己该走哪条路,但是你不知道。学习一直就不是我的专长,可你不同。你应该清楚自己要走的到底是条怎样的路,与其到了无路可走才想起回头,那还不如趁早你说呢。”
假如那个时候给他的脸画上马赛克,我完全想象不到跟我说这段话的会是从卫,他几乎就快要把问题的答案摆在我的面前,只是我依然不肯承认,那就是答案。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
从卫的话的确很有道理,只是已经断了线的风筝,要追回来谈何容易。
那一条我该走的,究竟是怎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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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最后的自习课上到一半,我依旧大摇大摆地抱着球从后门走出教室,可我刚走出教学楼没几步,发现章佳人也跟着走了出来。
“李天成!”她叫住我。
我站着纹丝不动看着她,冰冷的神情似乎已经能够代替我说出干嘛两个字了。
“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我愿意帮你。”她,特别真诚的说到。
她的眼里看起来充满了诚恳,但我却满是不屑和轻蔑,我没有多说什么,等到她说完了,我便把头转了过去,一边拍着球,一边往球场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