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咆哮着不公平,云荇站起来开门。
门一开,她立马换成了笑脸。
来得是宿管老师,说楼下有人找云荇,让云荇赶紧下去。
这次宿管老师不是井老师。
看着这个个子不高、身材微胖的宿管老师额头上挂着汗珠,云荇有些于心不忍,赶紧说这就下去,多谢老师。
半小时后,云荇慢步下楼,身上背着书包,里面有电脑,手写笔记,还有要预习的书,要背的法典。
看到大门外站的人时,正如云荇猜测,果然是赢帆又麻烦人家宿管老师爬五楼了。
“真不明白你怎么好意思站在这里的?宿管老师都是我们妈妈那个年龄了,这么晚了,竟然还爬五楼。”云荇闻到一股汗味,这才看出赢帆身上在滴水似的;因为是黑色速干服,没有贴在身上。
“生命在于运动,适当的运动有益身心健康。宿管老师懂得。”赢帆想给云荇提书包。
“别拽,我自己行。”书包稳稳地长在云荇的背上,因为她紧紧地抓住了书包带子。她可不想自己的书包染上男生的汗水味。到时宿舍里的室友鼻子会乱闻乱猜的。
笑了笑之后,赢帆再没其它动作。
车子一出学校停车场,就连遇两个红灯。
“你吧,有心疼宿管老师的想法,不如好好听话下楼来。如果每次都要宿管老师叫了,你才下来,别人就算不说你矫情,也会说你恃宠而骄拿一把。”没话找话本意是为了打破沉闷的气氛,没想到赢帆说出来的又惹到云荇了。
“恃宠而骄?你才不会用词呢。我不坦诚拿一把,你去找坦诚又不拿一把的人去呀。今天不是又进新社员了吗?李小蝉、张淼淼,哪个不是你亲自选定的?”
“你说这话,好像有些酸溜溜的意思。是不是因为昨天张淼淼比你的测试成绩好?还是因为今天李小蝉比张淼淼成绩还好?”赢帆眼里某种挤兑意思投放到了街上的灯影里。
酸吗?一点也不酸。他竟然会这么理解。看来电路不在一条线上,话多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云荇突然就闭嘴不搭话了。
她怕自己又上一当,因为她有可能话一快,会说出她自己真用力跑时,会甩李小蝉张淼淼几条街。
如果那几条街,一条长十里呢?那不明显的口无遮拦,吹牛吗?
她又想到亲妈的告诫“三年学说话,一辈子学闭嘴”;言里的意思是“说话是门最实用的艺术,是需要学一辈子的”。
以为戳到云荇的疼处了,赢帆看了云荇几眼,见云荇一脸倔强,便也不再逼她回话。
车子开进辉煌大厦地下停车库,一起上了顶楼,进到客厅,赢帆说:“等我十分钟。”
还没来得及答应,云荇就看到了赢帆的房间门已经关上。
她也没有进自己房间,就把书包往三米长的欧式大沙发上一放,取出电脑开机,因为她在车上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时,合不合法?如果合是在什么情况下?如果不合,又是什么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