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跟着战北枭走上去的时候,一路上她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可是即使做得在充足的心里准备,也没有料想到上去之后看到的是这样的情况。
瘦削的男人躺在床上,双手脚被捆绑着,表情狰狞,眼睛也因为愤怒而充血。
“药,给我药!!你们弄死我吧,弄死我吧!”
他的浑身都在抽搐,牙齿都愤怒的呲了出来。
那扭曲狰狞可怖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惊胆颤。
“药,给我药!”
他的整个眼珠都变得浑浊,没有丝毫光亮,在看到洛绵绵的时候,眼睛一下亮了,“你跟他说,让他给我药,药!”
他整个人都几乎疯癫。
整个手腕都勒出了一条条的红痕。
在挣扎的时候露出来的身上的伤口斑驳而可怖。
那一条条的伤痕看着吓人极了,就是一条条的如鞭一般的条痕,像是蜈蚣一般的软趴趴的趴在身上。
眼前父亲的模样,和她记忆中的相差甚远。
甚至,已经完全不能重叠在了一起。
洛绵绵有些恍惚,红着眼睛呆呆的站在那,整个人都回不过神来。
整个就像是轰隆的有一声雷劈在了她的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手都在颤抖,“我爸是怎么回事!”
她快步的走过去,走到了病床旁边,看着床上那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男人,心情就像是做过山车一般起起伏伏难受极了。
“首长夫人,我们在戒毒所找到您父亲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旁边的医生忍不住的开口,“现在您看到的情况已经是治疗了快一年了的情况。”
话里的意思是——现在的情况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了。
“谁把他送进去的?”洛绵绵攥着手,眼神里都冒着火光,“到底是谁把他送进去的!”
到底是谁这么狠心,会把她爸弄成这个样子!
她只觉得心底的火苗蹭蹭蹭的蹿到了头顶。
“……”
可她说完这句话,旁边却是诡异的安静。
其他的人的神色都古怪极了,有些诡异的看着她,眼神闪烁极了。
整个房间里的气氛十分微妙而诡异。
她楞了一下,转过头就对上了战北枭带着深意的眼神,“是你。”
“啊?”洛绵绵懵了。
“是你亲自把你爸送进去的。”战北枭语气平淡,“我们找到你爸的时候,你爸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
“……”是她?
洛绵绵眼睛如受惊般的瞪圆,“这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
“我没必要骗你。”战北枭抽了口烟,弹了弹烟灰,火星子洋洋洒洒的从空中洒落,“你爸是你亲手送进去的,2014年你爸被你亲手送进去戒毒之后,你几乎没去看过你爸,你爸在戒毒所呆了三年,去年我找到你爸的时候,你爸命都快没了。”
洛绵绵还是震惊状态,整个瞳孔紧缩,那自责惊惧的复杂情绪在她瞳仁里流转。
“我……是我?”
“是你。”
战北枭皱了皱眉,“你不知道?”
洛绵绵摇头,“不是我。”
她转过头看着病床上那张熟悉却又瘦削扭曲得陌生的脸,只觉得连呼吸都沉重了些,“爸……”
她的声音颤抖,“爸,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如果是她的话,就算被那群王八羔子暗算,她又怎么会让她爸被她们弄成这个样子?又怎么会送她爸去戒毒所?
“药,给我药!!”
床上的男人赤红着眼睛,死死的瞪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温情。
就像是一头没有了感情的猛兽。
“爸……”她有些无措,眼泪水刷刷刷的掉了下来,“爸你先忍忍。”
这样的父亲,她是陌生的。
可旁边的医生却已经是经历过了千百次的模样,十分平静的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一只镇定剂下去,他抽搐狰狞的面容终于松弛安详了些。
甚至似乎半阖着眼似乎有些犯困。
医生松了口气,“战先生,病人现在发病的情况比以前频率降低了许多,不过因为之前是直接注射进了血管里的,所以戒毒的过程回比别人艰难得多,而且……””
洛绵绵十分着急,“而且什么?”
“而且……您父亲并不是很想见到您,等会希望您有一点心理准备。”
“……”不想见她?
洛绵绵摇头,“不可能,我和爸爸相依为命这么久,他怎么会不想见我,你们不要胡说了,我跟爸爸这么久没见了,怎么可能会……”
她的话没说完,就忽然被一声厉呵声打断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
她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带着厌恶的双眼。
“你走,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床上的洛重阳别过头,连看都不想看洛绵绵一眼。
“爸……”
洛绵绵不敢置信,“我是绵绵啊爸!”
她的眼泪水哗哗哗的掉了下来,“你不认识我了吗?“
她像一个被抛弃了的小孩子,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原本最亲近的人那厌恶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刀一般的戳在她的身上,像是要把她撕裂成四分五裂。
连日来的疲惫一下涌了上来,她委屈极了,“爸,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你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对她这样的态度,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呵,你少来假猩猩了,我们上次就已经说清楚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也没有我这样的爸,以后不要在来了。”
洛重阳一脸冷漠的闭上了眼睛,丝毫没有要和洛绵绵交谈的欲望。
她看着他这个样子,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抽空了。
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让她们都这么讨厌她,厌恶她?
她忽然有点讨厌那个莫名附身她的灵魂,把她的生活全都搅成了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