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心理系的教学楼格外安静,池晚虽然还没爆红,但还是按照张沫沫的吩咐带上了口罩,所以当她推开江教授聊天室的大门时,明显看到正在打理盆栽的江晚舟愣了一下。
“很抱歉,江教授,我过段时间有戏要上,所以乔装了一下。”
远山似的长眉,俊朗却又寡淡的眼睛,这就是A大最年轻的教授,同时也是国内最知名的心理学家。
“看来是部很厉害的戏剧呢,叫什么名字,有空我会去看的。”江晚舟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斯文地抬手示意池晚就座,他的声音低沉动听,就像中世纪典雅的古典乐。
“剧名叫做危险情人,我在里面饰演一名高官的情妇。”
闻言,江晚舟的长眉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然后又重新舒展开来,恢复了一贯的柔和语调:“饰演这样的反面人物,你会有心理压力吗?我指的,不是你在工作方面的压力。”
“我会很难出戏,有时候会把自己带入到角色中,内心会产生负罪感。”
池晚脸上的血色消失不见,一同消失的还有她的笑容,大学期间,她患有严重的心理认知障碍,最严重的时候会坐在楼顶往下看,想象着自己摔下去粉身碎骨的场面。
不过还好,她遇到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将她从奔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这座聊天室本来应该心理咨询室更合适一些的,但江晚舟觉得叫咨询室会让病人觉得有压力,所以就取了这种闲谈式的名字。
而事实上,江晚舟的诊疗过程确实就和闲谈一样,他不会给你过多的压力,反而会让你觉得很舒服,每次聊天结束后,池晚都会觉得身心轻松,她努力努力,还是能维持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为母亲赚够余生的医疗费用。
江晚舟:“你的心理认知障碍,在心理学上细分为自罪妄想,总是认为自己犯下了严重的错误和罪行,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告诉我最初产生这种罪恶感的原因吗?”
池晚摇了摇头:“抱歉,我不想说。”
罪恶感的源头就是,她害得自己父亲锒铛入狱,母亲卧床不起,她是整个池家的罪人。
“好,没有关系,我们慢慢来。”江晚舟递给了她一杯果汁,“要不要试一试,我自己制作的胡萝卜玉米汁。”
“谢谢。”池晚接过果汁尝了一口,然后露出真心的笑容,“味道很不错。”
“哇,希望不是违心的夸赞,跟着我的几个小研究生们怎么也不肯喝我的果汁。”
江晚舟笑得毫无保留,连带着池晚也跟着心情变好,蓦地又听他随意地开口,“最近有遇到什么特殊的人或事吗?我之前给你发过几条微信也没有回复。”
“我被人监视了一个月,切断了和外人所有的联系方式,前两天才被放出来。”
“怎么回事?需要报警吗?”
“没事,是我的一个故人,应该不会威胁到我的人身安全。”池晚仰着头憋回了眼泪,在江晚舟这里她总是格外脆弱。
“但他侵犯了你的人身权益!”江晚舟语气有些急,不经意间折断了手底下侍弄的一枝栀子花,“不行,必须报警。”
池晚浅笑了一下,只是笑中带泪让她看上去格外惹人心疼,“报警没用的,他是安市一手遮天的人物。”
江晚舟:“你病情复发的原因和他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