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妈妈的怀抱
薛芹不过就是贫血外加营养不良,在医院吊完营养液就要回去,任凭季遥怎么劝说都不行。
无奈,季遥只好顺了她的意。
想到学长说薛芹今天晕倒在路边,而且她也一直没有机会问清楚她怎么会晕倒,于是季遥便准备送薛芹到家,顺便回去看看。
薛芹读懂女儿的意思,面露难色,“遥遥啊,你明早还要工作,就不要送我了。”
季遥说道,“你这样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薛芹依旧为难道,“家里离你上班的地方远,不方便。”
季遥笑了笑,直接坐进出租车,关上车门,向司机师傅说道,“城西铜锣巷。”转而看向薛芹,说道,“没关系,我明天稍微早点起,赶第一班公交就行。”
薛芹见季遥坚持,且车都已经开走,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眉头越皱越深。
铜锣巷位于老城西,自城南新区开发以后,就逐渐没落下去,住在这里的都是这座城市的老人们。交通购物还算便利,对于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这里清净适合养老。
进了巷子一直走,直到遇见一棵两层楼高的枇杷树,然后左拐右手边第二家,就是十八号,季遥的家。
季遥松开扶着薛芹的手,探进皮包的内层,准备掏出钥匙,薛芹就已经将钥匙插进锁孔,咔嚓一声,落着的锁也就打开。
薛芹一走进院门就喊道,“老季啊,遥遥回来啦!”
于是季遥刚走进院子,大门就被打开,走出一个看着瘦削却精神的小老头。
季建国一眼就看到跟在薛芹身后的季遥,乐呵呵地问道,“遥遥回来啦?”
“嗯!”季遥点点头,眨着眼睛问道,“季叔叔是不是想我了?”
季建国就喜欢她这俏皮的模样,笑得更开心,“哈哈,是啊,都快有一个周没见到遥遥了!”
走进屋里,季遥一眼就扫到鞋架上那双球鞋,眼底情绪微凝,但面上依旧笑着和季建国玩笑,“所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从薛芹一直阻碍着不让她回家,她就已经大致猜到,极有可能是因为季伟在家。
季建国光顾着高兴,并没有注意到季遥的情绪变化,反倒看出她比上次回来还要单薄,关切道,“你看看你,又瘦了!叔叔今天炖了海带排骨汤,给你热一碗?”
季遥当做什么也没看见,换上拖鞋后,季遥笑着说道,“好!”
薛芹进门后瞥了这两人一眼,又看向最里面那道紧闭的房门。
季建国和季遥说完,就走到薛芹身边,说道,“你快别在这里站着了,到沙发上坐好!”
然后冲着里屋喊道,“季伟!你姐姐回来了,还不赶紧出来。”
季遥闻言倒没有太多反应,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径自往客厅里走去。
薛芹倒是一脸担忧,但见季遥一切如常之后也放心下来,走上前拉着季遥的胳膊,笑嘻嘻道,“遥遥也跑了一天了,和我一起坐着休息一会吧。”
季遥笑着点头,和薛芹一道在沙发上落座。
薛芹见她心情不错,便又小声叮嘱道,“一会你弟弟出来了,你可别骂他。”
“为什么?”季遥不解,“他做了错事还不让人说了?”
薛芹见她急了,立马安抚道,“不是不让说,就是让你稍微注意一点,你弟弟还小,而且他自尊心比较强……”
话未说完,就被人打断。
“哟,咱们家的战斗剩女又回来了?”
闻言,季遥眉头紧蹙,再看向来人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恨不得伸手就是一个巴掌过去。
然而薛芹却先她一步,一巴掌拍在季伟的胳膊上,略带责怪地说道,“怎么说你姐姐呢?她这次回来可是特意来帮你的!”
季伟眉头一挑,满脸痞相,“哦,那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啊,我的救世主姐姐?”
季遥打量了他一眼,冷声说道,“我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季伟不以为然,依旧那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倒是薛芹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又在季伟的胳膊上拍了两下,力道比上次要重个几分。
“你这孩子,能不能好好说话!”转而走向季遥,笑道,“你弟弟和你开玩笑呢!”
开玩笑?
她可不这么觉得!
季遥咻一下就站起来,准备反驳,却被季伟抢了先。
他冷哼一声,“妈,你哪只耳朵听见我在开玩笑了,我说的可是事实啊!是吧?姐姐!”
季遥的拳头还未攥紧,客厅里就传来一声怒吼。
“季伟!怎么和你姐姐说话呢!”
季建国没想到自己就去热个汤的时间,季伟就能把原本和睦的氛围搅和地稀烂!
季伟也不甘示弱,回道,“怎么说话?不这么和她说话,难道还要给她上柱香,求着和她说话!”
季建国将端来的两碗热汤重重摔到桌上,说话的语气又冷了几分,“你再说一遍?”
季伟是个不怕开水烫的玩意,抬高了下巴,一脸趾高气昂的模样,“说就说,你可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亲儿子,她和你,半点关系也没有!”
季建国最看不惯他说这样的话,气急攻心,单手向后暗暗撑住桌角,好让自己站地更稳,“你再这么说话,信不信我打死你!”
季伟轻蔑道,“打死我?我敢死你敢打吗?”
季建国想也没想,抄起挂在门后的长柄伞,就往季伟冲去。
季遥见势不妙,也没顾得其他,一脚踩上沙发,两步就跨到季建国面前,伸手拦住他的胳膊,喊道,“季叔叔!”
季建国也清醒,收了手上的动作,看向拦着自己的季遥,深深叹了口气,一手杵着雨伞,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见季建国情绪平静,季遥也松了口气。
季叔叔心里的气咽了,她可没有!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育教育这个兔崽子,她明天就爬着去上班!
一回头,却看见薛芹紧紧地将季伟护在怀里。
一时心头漫上酸涩。
妈妈也曾这样护过她,同样的方式同样的动作,唯一不一样的,是她不再在那个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