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因为你啊……”
这下邵初时是真不动了,明明简单的几个字却像是惊雷一般在耳边炸开,棠棠是在说……和自己在一起很高兴?!
之前那书里面怎么说的来着,不讨厌就是喜欢,喜欢就是爱,爱就是爱得死去活来,所以不讨厌不就是非我不可!
所以棠棠也是喜欢自己的是吧。
多日温水煮棠棠,成功似乎近在咫尺,邵初时刚扭过头想说些什么,结果只对上某人睡得呼呼的脸。
又是一波管杀不管埋。
邵初时低声笑道,“棠棠,今天撩的,之后可是要还的。”
沉浸在梦里的人还完全不知道,因为此时管撩但不负责的行为,在未来会付出多大代价,还有空在邵初时的颈窝蹭蹭脑袋,睡得更香。
然后某个欲求不满的总裁默默再小本子上又记上一笔。
吃棠棠时间加一。
再加一。
喝酒这件事,就是后悔一次还有下一次,脸丢了一次又一次。
等第二天向棠揉着脑袋爬起来,迷糊的记忆渐渐回笼,昨天晚上,她不仅趁着邵初时不在,偷偷喝酒,还喝多了,最后还是邵初时把她背回来。
最关键的是,她还记得邵初时还回了她一句,让她以后还。
这怎么还,给你撩回去迈!
之后再发生了什么,向棠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是真睡着了,揉揉滚成鸡窝的头发,整个人大写的悔不当初。
怎么就不能早点睡着,只要她没听到,就可以当不知道。
啊啊啊啊啊。
向小棠无声尖叫,表面却一副我很矜持,我很淡定的模样,她就撩了,怎么着吧。
邵初时却没来得及把她怎么着,因为总有不长眼的想在老虎头上拔毛。
趁向棠睡着,邵初时独自回了趟老宅。
“邵爷,您回来了。”
“嗯。”
邵初时冷冷应了声,随手把外套丢过去,“他人呢?”
“老邵总在楼上书房等您。”
邵初时脸上一贯的笑意收敛个干净,眸色深沉,“他最好是能说些有用的东西。”
佣人连忙推到一旁,这位新上位的家主素来和之前那位不合,这在老宅不是什么秘密,当年老邵总做的事儿这些佣人不是不知道,但能在邵家做事这么多年,他们很清楚什么该说,什么应该永远烂在肚子里。
邵初时顺着旋转楼梯上楼,推开沉重的木门,很压抑的颜色,和老宅的装修一模一样,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回来了。”
坐在椅子上的人抬头,双手交叠,一身烟灰色的家居长袍,头发有些花白,眉间带着深深沟壑,脸上不仅带着上位者的威严,还有些日积月累的阴郁,即使在富丽堂皇的灯光下,依旧阴沉得吓人。
邵初时却早就已经习惯了他这幅表情。
当初他以为这只是表面的严肃,但后来他用十年为这个想法付出了代价,从那之后,他就再也不相信从这个人嘴里说出的任何一个字。
更何况,现在这人也没资格再对他的事情指手画脚。
邵初时自在的在沙发上坐下,没有理会邵骁越发阴沉的表情。
暗流在父子两人间涌动,最后还是邵骁先开了口。
“听说你结婚了?”
“是。”
“和她离婚。”
邵初时双腿交叠,一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微微抬起眼皮看向桌子后面的人。
“不知道现在你是在用什么身份和我说话。”
“当然是你的父亲!”
邵骁狠狠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虎口被震得发麻。
“父亲?”
邵初时嘲讽的掀了掀唇角,语气轻蔑的像是在说一个笑话。
“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父亲会把儿子扔到那个地方。”
“不过也对,如果大哥没死,我这个私生子都不一定会被认回来。”
“父亲说,是不是。”
“你!”
邵骁放大音量,好像这样就能压下邵初时一头。
“要不是我把你送去,你能有现在的成就?!”
“邵初时,你骨子里流的是我的血,你永远都只能是邵家人,是我的儿子,这点你永远都改变不了!”
邵骁像是突然抓住了邵初时的把柄,狠狠瞪大双眼的模样,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邵初时却依旧淡漠得不像是这场争执中的人,只有眼底深不见底的黑暗暴露了一丝情绪。
“还真是脏得很。”
邵初时抬手看着手腕青紫的血管,“一个肮脏的人生出一个肮脏的儿子,一个不出意外的搭配。”
“而我确实和你想象中的一样,那你也应该满意现状,安分守己的做个失败者不是么。”
邵骁像是突然被抓住喉咙,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有喉咙里面溢出几声不安分的嘶吼。
他早就该知道的,这个儿子他留不得。
邵初时的妈妈是个普通女子,当初他看上了那张脸,用了点手段把人睡了,没想到竟然意外留下一个儿子。
不过那会儿他并没有留下这个儿子的打算,邵家只需要一个继承人,而这个继承人一定是最受期待,也是最强大的。
但万万没有想到,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并且学习各种防身技巧的大儿子,并没有活过那场考验,不得以之下,他才派人将邵初时接了回来。
当时邵初时的年纪已经不小,邵骁只好直接将人带去了暗线,那个时候他甚至有些庆幸,因为再过几年,他就没办法承担失去继承人的后果。
没想到,这个他最不看好的二儿子居然会活着回来。
不仅回来,还带回来了一个永远都不可能被策反的战力。
从那之后,邵家就再也不属于他。
他确实如他所愿,培养出了一个堪称完美的继承人,可是邵初时自小就和母亲长大,后来母亲离世,他也被推进暗线,还没来得及感受名为父亲的温情,就被那个所谓的父亲亲手斩断。
这样的人,已经是个无法被任何人控制的疯子。
他被迫退居幕后,对外宣称是年纪已高,不想操心公司的事。可这豪门内部的事,一群人精又怎么可能猜不出一二,说是不想操心,实际上是被架空个彻底。
邵初时冷眼看着面前被气得脸色发红的人,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