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拉着她在沙发坐下。

　　陶舒禾看着满地的礼盒：“妈，这是……”

　　“前几天去逛街，看见觉得你适合，本来想挑一挑，挑着挑着越看越喜欢，也不多。”苏文翻着眼前的礼盒，一个个打开，粗略地介绍着，“这些，红枣枸杞、阿胶、燕窝什么的，美容养颜补气血。

　　还有这堆上衣外套，Patgern新一季度的新品，看着好看特别适合你，我就都订下了。

　　高跟鞋也是，妈看你喜欢穿，不过经常穿对脚不好，又疼又酸，就顺道给你买了几双平底的。

　　还有这些就是一些珠宝首饰，你有空的时候自己拆来看看，记不太清了。”

　　“妈，不用那么麻烦。”

　　苏文扎在乱七八糟的礼盒堆里：“麻烦什么麻烦，不麻烦。”

　　说着突然想起，转了个方向，拿起一个黑白拼色的盒子，一脸的兴致勃勃，在陶舒禾旁边坐下。

　　“舒禾，”苏文拆开丝带，“这个香水出自Dr.Queen大师之手，前几天一个朋友送的，听说找了好久，送你了。”

　　“妈，”陶舒禾看了一眼香水，又抬眼看向苏文，“你很喜欢Dr.Queen？”

　　“那当然，”苏文笑起来，脸上带着崇拜和一丝向往，“她的香水，感情强烈张扬又不失含蓄，轻盈又灵动，想来她也是个很有个性的人，我觉得她天生属于调香界。”

　　苏文顿了一下，睫毛微微垂下：“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隐退了，不过着实是可惜了。”

　　陶舒禾盯着她，有些欲言又止，苏文的话音打断了她即将出口的话。

　　“拿着。”苏文将礼盒重新盖起，递给她。

　　陶舒禾刚想要拒绝，苏文接着说：“这‘海洋之水’年轻，适合你，收着，没有女孩子不喜欢香水。”

　　“谢谢妈。”

　　苏文挥挥手：“客气。”

　　-

　　苏文临近傍晚被席远好几个电话催促走了。

　　陶舒禾唤来佣人将大部分礼盒尽数收进衣帽间。

　　张嫂从后院进来，笑得一脸宠溺，问坐在沙发上的陶舒禾：“少夫人晚上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随意，我都可以的。”

　　“好。”

　　张嫂应了声转身就要往厨房走，陶舒禾突然喊住了她。

　　“张嫂，”陶舒禾，“我的东西怎么搬过去了？”

　　“先生说给你的房间消消毒，整理一下东西，”张嫂，“我看着那天早上你们一起从房间出来，以为是要搬过去呢。”

　　陶舒禾盯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也没接话。

　　张嫂观察了一下陶舒禾的脸色，问道：“少夫人是要搬回去吗？”

　　“啊？”陶舒禾，“算了吧。”

　　张嫂暗暗舒了一口气，笑道：“那我先去忙了。”

　　陶舒禾应了一声，上了楼。

　　刚走进房间掩上门，急促的铃声吓了她一跳。

　　陶舒禾看了一眼，不禁发笑。

　　没想到这么快就收到了。

　　陶舒禾将松松绑着头发的皮筋扯下来套在手腕上，接起，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就是一顿狂吼。

　　“陶、舒、禾。”

　　陶舒禾好像听到了磨牙声，声音带着调笑开口：“小点声，我还年轻，听得见。”

　　“我的一世英名，”路凡哀嚎了一声，“你真狗，妖妖你是真的狗。你、你你竟然寄那些东西到我上班的地方？！这么神圣的地方！”

　　更可恶的是当时刚来了几个实习生，白白嫩嫩讨人喜欢。

　　靠，她形象还没立起来，就被击个粉碎。

　　当场所有人都面红耳赤，包括她。

　　不过她是被陶舒禾那厮气的，血气直冲脑门，颅顶直冒烟。

　　“这不是怕你经常不着家没办法第一时间感受到我强烈的——”陶舒禾，“爱、意嘛。”

　　路凡直接想原地失忆，脑子里噼里啪啦炸着火花。

　　“再说了，那些个有情调的东西我可是挑了很久呢，还有那箱去污粉，爆款，好不容易买下的，特地给你选的强力型，”陶舒禾侧躺着，右手撑着头，头发柔顺地垂着，慢悠悠开口，“亲爱的你就别装了啊，我知道你就喜欢这种调调。”

　　路凡向来怼不过陶舒禾那张名嘴，加上这会儿脑子短路，好久才憋出三个字：“你、放、屁！”

　　“粗鲁，”陶舒禾转身躺下，转了转发疼的手腕，“不用回礼，也不贵，你喜欢就行。”

　　“……”她喜欢个屁。

　　“亲爱的再见。”

　　陶舒禾挂断电话，大字型平躺在床上，毫无形象大笑出声。

　　“跟谁打电话这么开心。”

　　笑声戛然而止。

　　陶舒禾还沉浸在大仇得报的兴奋中，滚了一圈脱口而出：“我的小宝贝。”

　　席为谦刚进来就听见那声软软的亲爱的，这会儿的小宝贝让席为谦不自觉眯起眼。

　　满室的安静。

　　席为谦没动，无声盯着她脸上毫不收敛的笑意。

　　陶舒禾眨了眨眼，觉得有点不对劲，清了清嗓子坐起身。

　　规规矩矩。

　　“就路凡。”

　　席为谦睨了她一眼，一副“你看我信你吗”的表情，边解着领带边往衣帽间走。

　　陶舒禾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真的，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嗯。”

　　陶舒禾暗暗啧了一声，真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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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路凡看着挂断的电话，牙齿咬得咯咯响。

　　路凡将落到肩上的微卷高马尾一把挥到身后，碎发吹到脸上有些痒，她伸手在脸上胡乱扫了扫。

　　“啊！！”

　　路凡憋屈得突然大吼了一声，吓得扒在门边偷听的两个实习生浑身震了一下，“哐”地撞上铁门。

　　发出的声音让两人同时倒吸了一口气，抬起微颤的眼皮看向背对站着的路凡。

　　路凡今天不用出现场，穿了一双高跟鞋。

　　她转了一下手机，随手放进外衣口袋，不紧不慢地转身。

　　两人不自觉吞咽了一下。

　　“凡姐。”

　　“凡姐好。”

　　“很闲吗？”路凡表情很不爽，狭长的眸像是要吃人，“谈会儿心？”

　　“不闲不闲，”两人忙摆手，“我们先去忙了。”

　　两人推推搡搡脚上抹油般一溜烟跑了。

　　路凡将两手插进白大褂口袋，越想越气。

　　吵又吵不过，打又舍不得。

　　默念了几遍“阿弥陀佛”，抬腿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