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被她说的话吓一跳，条件反射地看向面前的卡娅。

　　卡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好像下一秒就会攻击过来。

　　他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人鱼的攻击力很强，不管是力气还是牙齿，都趋近于野兽。

　　平时他们做实验都是靠麻醉剂。

　　现在这个大池子，也只是类似放风的地方，等闫暖看完，他们又会回到个子的笼子里。

　　闫暖看程越退回去，又看向卡娅：“你们反抗过么？”

　　这么多任人鱼，凭什么任他们摆布。

　　“反抗不了，水里面有电，有麻醉剂，只要我们做出什么疑似举动，他们就会释放电击，或者麻醉剂。”

　　这下闫暖知道了，怪不得所有人鱼都安安静静地。

　　“现在我只能来看看你们，但是你们一定要撑住，司泽会来的，他一定会。”

　　听到司泽的名字时，大家眼里都带着希望。

　　他们很多都是司泽救下的，只是天意弄人，最后变成这样。

　　但是他们对司泽的感激一分没少。

　　闫暖与他们告别，转身跟着程越走。

　　“她是司泽喜欢的女孩。”卡娅跟族人解释。

　　其中一条男人鱼说：“她身上有用同类的特征。”

　　卡娅没注意到，此时也是一愣：“你说什么？”

　　男人鱼摸了摸自己的耳后：“她这里开始出现裂痕了。”

　　这让卡娅很震惊：“她应该是人类才对，但是会出现在这里，身上还穿着这种衣服，他们抓她做实验么？这些畜生！”

　　闫暖还不知道自己身体发生变化，只是一路观察着，记着路线，还有关卡。

　　要是有一天能够将他们救出去，她起码得认识路。

　　再次回到房间，闫暖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此时的司泽正好跟杨翊对上了。

　　他眼眶发红，冷冰冰地看着司泽：“司泽，顾笑笑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我没有义务跟你汇报任何事情。”司泽也冷冰冰地看着他。

　　这里是司泽回家的必经之路。

　　杨翊进不去那个小区，只能在半路堵着他。

　　“你拿她威胁我？”杨翊声调不升反降，不是质问，而是肯定。

　　司泽笑了一下，笑意却未达眼底：“杨翊，你不觉得可笑么？现在我的人在你手里，你却问我是不是在用顾笑笑威胁你？”

　　杨翊盯着他一声不吭。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疯，他控制不住。

　　顾笑笑不在他身边，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司泽可不管他会怎样，他一步步走进杨翊：“我要是拿她威胁你，你会怎样？”

　　看他脸色难看，司泽接着说：“我来替你回答吧，你会选择利益，你会放弃她。”

　　“闭嘴！”杨翊情绪突然激动。

　　“被我说中了吧，你会权衡利弊，你会选择最优的方案，但你不会第一时间选择她，杨翊，从一开始，你就没有选择过她，所以现在，你没资格插手我对她做什么。”

　　司泽说完扬长而去。

　　独留杨翊站在空地里，一动不动。

　　司泽说得没错，他会权衡利弊，会选择最优的方案。

　　可是这有什么错？！

　　他爱顾笑笑跟这件事不冲突。

　　但是杨翊心里有一个声音在问他，真的不冲突么？

　　司泽回到家，看见顾笑笑正在吃饭，因为从她住进来，司泽就没有回来过，所以她很无措地看着他：“那个……你吃饭么，我给你煮？”

　　顾笑笑总觉得很别扭，这是闺蜜的男朋友，自己说什么好像都不是很合适。

　　司泽今天是回来拿东西的，顾笑笑住在这里，他回来不合适。

　　一时间相对无言。

　　“我回来拿个东西就走，不用管我，对了，刚刚我在路上遇见杨翊了，你们最近有联系？”

　　顾笑笑眼神有点躲闪地说：“我……没，没有。”

　　她有点心虚，虽然她联系他是有目的的，但毕竟是联系了，这让顾笑笑有点心虚。

　　司泽看见她的表现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你既然不想回去，我就希望你老实呆着，你知道的，我没有保护你义务，闫暖想保护你，所以你能住在这里，要是你还出去找死，之后我就不会管了。”

　　这些话说得很重，但是司泽觉得有必要说清楚，自己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说不定哪天就被抓走了，他没有那个精力和时间来管她的破事。

　　顾笑笑被说得无言以对。

　　她低着头，在司泽要走开的时候，叫住了他：“司泽，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司泽没有回答，径自去拿了东西就走，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顾笑笑吃着这里碗里的面条，眼神呆滞。

　　司泽说的没错，没有人有义务保护它，没有。

　　闫暖因为保护她差点送命，闫暖现在被抓了，她的男朋友还在保护她。

　　她有什么价值值得他们保护，她没有。

　　吃完饭，顾笑笑拨通了杨翊的电话。

　　杨翊听见她的声音的时候，以为自己在做梦。

　　“笑笑……你，你愿意原谅我了么？”杨翊自己都没发现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抖的。

　　顾笑笑没有回答：“杨翊，我刚刚喝了一瓶药。”

　　“你生病了么？严不严重，我带你去看医生。”杨翊有点焦急地说。

　　“我喝的这个药，两天就会死，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这句话把杨翊弄懵了。

　　脑袋像是被锥子砸到一样，嗡嗡直响：“顾笑笑，你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他死死捏着手机，咬牙切齿地说。

　　顾笑笑声音平静地说：“我没有开玩笑，我没办法让你帮我，因为你不会，所以我想试试，拿死逼你，你会不会帮我。”

　　她已经没有办法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弱到救不了任何人，不管是闫暖还是杨翊。

　　“你在哪，我来找你，你在哪？”杨翊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他能听出来顾笑笑不是在开玩笑的。

　　她不是在开玩笑！

　　顾笑笑报了一个地址：“你来接我吧，带我去见闫暖最后一面。”

　　杨翊一路狂飙，他眼眶通红，这几天的压抑的情绪刚刚被顾笑笑引爆了。

　　顾笑笑一个人等在路边，手里只拿着手机，眼神空洞地看着面前的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