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林向晚闲来无事,在家翻看一本书。当她读到: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玫瑰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是衣服上的一粒饭渣子,红的还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林向晚也许是看得过于投入了,不禁黯然神伤,还矫情地哭了出来。正巧齐先生下班回家,见林向晚这般神情,还以为她在外面受了委屈,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焦急地跑过来握着林向晚的手问:“晚晚,怎么了?”看着他那副模样,林向晚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林向晚和齐先生相识,细细算来,要有十年之久,可能,还要更久。这十年里,他一直把她当公主一样宠爱。可是开始的时候,林向晚并不认为他就是自己的王子,但他却像骑士一般,默默守护了她十年。
他们的相遇,现在想来,林向晚仍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别人听后总说什么“好刺激呀”“真浪漫啊”,可林向晚总感叹“实在是太丢脸了”。
初三毕业的那个暑假,林向晚如愿被全省排名前三的中学北华一中录取。收到通知书的那天,林向晚的妈妈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庆祝,林向晚的爸爸喝得有点高,捧着林向晚的录取通知书一遍一遍地念:“林向晚同学,恭喜你,你已被北华一中录取。”林向晚在一旁撇着嘴,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又不是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至于高兴成这样吗?”妈妈听后用筷子轻轻打了一下林向晚的头:“你懂什么,进了北华一中,你就等于是一只脚已经踏在重点大学旁边的马路牙子(方言·马路边边)上了,只要你再一努力……”林向晚却一脸无奈——这次不过是侥幸,以她真实的水平,肯定是全校垫底的呀。
可能是光吃顿饭已经不能表达林向晚父母内心的激动与喜悦,第二天,他们一家又自驾去了清潭公园游玩,美其名曰是给林向晚的奖励。可是林向晚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奖励,因为她更愿意选择躺在床上看言情小说。
盛夏,连风都是热的。林向晚无精打采地跟在那两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激动的大人后面,还不住的叹气。
“向晚,你看,好多人在玩水!”妈妈指着㡳下几个正用水枪对吡的孩子。
林向晚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心想:还把我当小孩子,这么幼稚。
母亲见林向晚没什么兴趣,便又开始怂恿她:“向晚,你站到那个台子上去,妈妈给你拍张照。”
林向晚向那边看去,在水中立着几个高高的石墩子,有游客在上面来来回回踱步,也有小孩子在上面跳来跳去……
林向晚当然是拒绝的,但看着母亲有些失望的样子,她又于心不忍了。最终,林向晚还是妥协了,慢慢吞吞地走上石墩子,并摆出一张臭拽脸……
“向晚,笑一个!”母亲在不远处举着手机。
说实话,这么热的天,林向晚还有些恐高,实在是笑不出来的。但鉴于她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便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假笑。
“三、二、一!”母亲在不远处喊。
林向晚正要往回走,母亲却喊道:“再来一张,刚才那张照糊了。”
林向晚一个白眼翻了过去,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再加上母亲磨磨蹭蹭的,半天也找不到角度,林向晚有些急了。
终于,听到母亲那一声“照好了!”,林向晚就像在课堂上听到老师说“下课了”一般,飞也似的向回跑。很可惜,也许是太心急了,还没等林向晚踏上幸福的岸,就一脚踏空栽了下去,后面的事她一概不知,因为她晕了过去。不是溺水,而是吓晕的。
之后的事都是母亲给林向晚讲得,林向晚听后气得发抖——那时她才十五岁啊,她的初吻就被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孩夺走了,还是当着她妈妈的面。尽管他是为了救自己吧,可林向晚仍然咽不下这口气。
以下内容为林向晚妈妈的陈述,可能带有一定的主观色彩——
“当时可把我吓坏了,你一头栽了下去,眼镜都甩飞了,好在就受了一点外伤。是一只拉布拉多犬先跳下去的,接着又有一个男孩跳下去了。说起这男孩呀,妈妈看着可是真心……”
“说重点!”林向晚撅着嘴说道。
“你知道你有多沉吗?后来是我们好几个人把你抬上来的。你当时昏迷不醒,我们都以为你是被水呛着了……”
“我就是呛着了。”林向晚不自然地强调。
“是啊,要不说你得好好感谢那个男孩,要不是他给你做了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你没准早就……”
“什么?!人工呼吸?!”林向晚惊愕地捂着自己的嘴:“我的童吻呀,妈妈。你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陌生人夺走你女儿的童吻呢?!我的初吻是要留给我的白马王子的呀。”
“你就别娇情了,人家那是为了救你。再说,要吃亏也是人家吃亏,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听听,这是亲妈说出来的话吗?
现在想来,那时林向晚确实不是吃亏的那一个。一米五八的身高,却有着一百一的体重。皮肤又不懂得保养,脸上还有几颗青春痘。接近一千度的眼镜往鼻梁上一架,呵。最重要的是,那时的牙不齐,下面的牙有些外突,所以嘴有些“地包天”。真不知道当时那个男孩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怎么下得去嘴呢。
后来,林向晚问齐先生,齐先生笑着说:“当时救人要紧,救人要紧。”林向晚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可是那里的水只到我的腰呀,我当时一定是有呼吸的。”齐先生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那时不是刚学了几招,想付诸于实践嘛。”林向晚无语了。
当时,他还真以为林向晚是溺了水了,便信誓旦旦跟林向晚母亲讲,溺水要急救的,要及时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在场的人竟都不会,母亲把心一横,“你来吧。”
每每想起此事,林向晚都要感叹缘分的奇妙。林向晚问齐先生:“你后悔了吗?”他开玩笑道:“我能说有吗?”林向晚一记眼刀杀了过去:“你说什么?!”他宠溺地摸了摸林向晚的头,耳边传来几声轻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