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总以为她好欺负
她跟在严楚的身后走进别墅的大门,就看到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站在门边,看到她,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欢迎太太回家。”
柳清莺看向他,友善的笑了笑,然后看向严楚,脸上写满询问。
严楚立即介绍道:“这位是暮莺园的管家陈叔。”
“哦,陈叔好,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陈叔有些惊诧,“太太真的失忆了?”
严楚点了点头,“所以还要麻烦你和连婶多加照顾了。”
陈叔急忙摆手,“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照顾太太是我们的本分,我们领着江家的薪水,自然是要帮着江家做事的。”
他这话听在柳清莺的耳朵里可就别有深意了,但她面上丝毫不表露,依旧挂着温温和和的笑。
严楚还有工作要赶着回公司,所以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厨房里走出来一个围着红色格子围裙的微胖中年女人,一脸热情地走过来,“太太刚出院,应该好好补一补,我刚刚做了你最爱吃的酱油鸡,你快来尝一尝。”
柳清莺冲着她露出一个略显疲倦的笑容,“连婶是吗?我现在不饿,有点累了,想先上去睡一觉。”
说着她又转头看管家,“陈叔,请问我的房间在哪里?”
“就在三楼第二间,需要我带您上去吗?”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可以。”她假装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朝楼上走去。
到了二楼拐角,她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寒。
“明知道我身上有伤还叫我吃酱油鸡,是想让我留疤毁容吗?这柳清莺在他们心里面留下的印象得有多愚蠢?”
她摇了摇头,看来需要寻个时机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才行,免得他们总以为她好欺负。
到了三楼,她径自走向第二个房间。
打开门,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清冷气息,她不由地皱起眉头,看着房间里面的摆设和布局。
整个房间都是极简风格,有一张大大的双人床,被子是黑白色调。床头两边各有一个白色的床头柜,床头柜上面都有一盏黑色鹿头形状的壁灯。天花板上面挂着一盏水晶吊灯,房间里有一个几乎侵占了一面墙的大柜子,涵盖了衣柜、书柜、酒柜为一体,有一扇落地窗,外面阳台上放了一张躺椅和一个小茶几。
这个房间给她的整体感觉就是很宽敞、很整洁,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不可能是她的房间。
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她走进去拉开衣柜门看了看。
果然,里面按照颜色深浅整整齐齐罗列着清一色的西装和衬衫。再拉开下面的抽屉,就看到一排排的手表、袖扣和领带,都整整齐齐地放在一个个小盒子里,各种款式,而且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分明就是男人的房间,而这栋别墅里唯一可能是这个房间的主人的就只有江暮白了。
依照昨天江暮白对她的态度,以及今天她出院他都没有来看一眼,她就知道自己跟他的感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同床共枕的可能性不大。
那么陈叔让她来这个房间的目的是什么?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清冷低沉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你在这里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她吓得一激灵,她转过头,却还没看清楚来人,就被他抓着手腕给拽了起来。
正对上江暮白透着点嫌恶的眼神,她愣了愣,下意识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呵,我要是不回来你就能肆无忌惮地在我的房间里撒野了?”
手腕被抓得生疼,她试图挣脱,却奈何力不从心,眉头顿时拧成一团,“我并没有想要做什么,是你误会了。”
“误会?”江暮白冷笑,“你以前可不是很喜欢进我的房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挣扎着。
江暮白看她一脸吃痛的模样,这才想起来她刚出院,忽的就松了手,“你刚回来就到我房间里做什么?”
“我以为是我的房间所以才来的,这门上面又不标明,我哪知道啊。”
柳清莺揉着被掐红的手腕,算是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陈叔给坑了。
“谁在自己家里还要标明房间号的?”江暮白险些被她给气笑了。
“自己家?这里只是你家,不是我家,我招谁惹谁了我?敢情这里没有一个人看我是顺眼的,都合起伙来欺负我。”
从醒来到现在就没遇到过一件好事,她真是越想越气,越气越委屈。说着说着,她干脆坐在地上哭起来,起初还只是小声抽泣,但接着将重生前和重生后的事情联想在一块儿,她的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最后干脆嚎啕大哭起来。
江暮白真是被她这一通操作给整懵了。他在她面前蹲下来,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递过去,头一回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别哭了,我不怪你了行不行。”
“怪我?你有什么资格怪我?”她开口讲话的时候嗓子都是哑的。
随即伸手毫不客气地从他手里面拿走手帕胡乱的擦眼泪,并毫无影响的擤鼻涕。
江暮白紧皱眉头,无奈妥协:“行行行,我没资格,是我错怪你了,我没有事先跟你交代清楚是我的责任。”
柳清莺哭得抽抽搭搭的,还不忘哽咽着来一句:“你、你知道就好,你、你们江家、江家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呜呜……”
他和柳清莺相识至今少说也有七八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哭成这幅模样,鼻头红红、满脸泪渍,真的是一点形象都没有。
虽然看起来很狼狈,但是,怎么还有点可爱呢?
这个想法刚冒出头就被江暮白给摁了回去。
呵,他居然会觉得这个利欲熏心的女人可爱?估计是脑子进水了。
他摇了摇头,看着面前哭起来就没完的女人,无奈叹息:“怎么样你才能不哭?”
柳清莺吸了吸鼻子,尽量控制情绪,让自己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来:“我想吃城南酥茶点的灌汤包。”
江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