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脸放地上摩擦
众小朋友擦了擦眼睛,确定刚刚没有看错,程存富打了程世锦,有了今天这一次,日后肯定还会有。
这意味着他们可以找程家告状,往日被程世锦捉弄的憋屈都可以找程家说了!
赵徽婷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幕,往日的憋屈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口,在轻笑中透露着畅快。
程世锦怎么会不知道小朋友们在想什么,一把推开程存富,厉声道,“你给我道歉,否则我以后都不会再理你!再也不回程家!”
求他他也不回!
他要让程家绝孙,后继无人!
程世锦最看重的就是脸面,尊严。
他是个很骄傲很骄傲的人。
程存富动手的那刻,就是把他的脸放在地上摩擦!
火辣辣的疼!
程存富气到浑身颤抖,指着眼前不知悔改桀骜不驯的少年,如果有拐杖,他一定用拐杖狠狠抽他一顿!
刁明珠小手扶住地板,慢吞吞站起来,嗤笑一声,“老爷爷不必动气,不回就不回,程家少了他还是程家,贵圈没有他还是贵圈。”
抬眸,鄙夷万分,“唇亡齿寒的意思是说,嘴唇没有了,牙齿就会感到寒冷,比喻利害密要相关,而你,恐怕永远也不会理解什么意思。”
程存富是一片好心,可惜贵族的小朋友们被圈养残了,不互相捅刀子已经算客气。
小朋友们根本没仔细去理解“唇亡齿寒”的道理,反而抓住了刁明珠的上一句。
程世锦不回程家,就没有地方睡觉吃饭了。
他又坏又可恶,回去后要告诉爸妈,不能让程世锦来他们家蹭吃蹭喝。
“我是程家唯一的继承人,未来商场的领头人,我……”
刁明珠掏掏耳朵,懒得听他废话,“现在不是了,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你现在只是一个丑八怪,麻烦丑八怪麻溜地从公馆滚出去!”
她最看不起有胆说不敢做的人,小朋友也不例外,以为发发火,要离家出走,家长就会殷勤的过来哄自己?!
那是你没遇到刁姐!
程存富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刁明珠,后者调皮地向他眨了眨眼睛。
他摸了摸额头上未干的血迹,想到程世锦推开他时的利落干脆。
心一横,冷声道,“现在,我宣布,程世锦再也不是程家孙子,日后不得再拿程家作威作福,否则我程某第一个不放过你!”
众小朋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底暗暗发紧,程存富将程世锦赶出了程家!
如果他们不听话,他们爸妈是不是也会把他们赶出家门?!
程世锦第一个不信,“爷爷…”
程存富冷嗤,“我不是你爷爷,这位少年要拎清自己是谁,你该喊我程老前辈。”
大孙子,爷爷对不起你,可是再不管管你,程家早晚败在你手里。
若不是刁明珠,他也下不了狠心,要怪就怪刁明珠。
程世锦看了看四周,前一刻还是不可一世的程家继承人,后一刻就成了人人同情的对象。
不!
他不需要同情,他讨厌他们的同情!
大喊道,“不是就不是!我自己也能闯出一片天地,到时候让你们跪下叫爸爸!”
正当他准备跑出去时,一道幽幽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出去后别说自己姓程,程家人会因为你而感到羞耻。”
“羞耻”两个字被他吐的极慢,成功吸引了刁明珠的目光。
少年身形单薄,身若蒲苇之韧。
穿着简单朴素,长刘海,一双眼幽若深潭,冰凉刺骨,唇角微微上扬,似不屑又似讽刺。
是跟在程存富身后进来的人,因为大家一直关注程存富,自动忽略了他的存在。
众小朋友微微皱眉,又是小乞丐?
程世锦恨不能上去打少年一顿,可现在所有人的目光好不容易被他吸去,他才不要再做被人嘲笑的对象!
趁着没人注意到他,快步离开了公馆。
程存富目送孙子离开,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再也没有心情带少年熟悉南平的关系。
也不知是东港哪一家的私生子,只说尽快把人送过去,越快越好。
所以再三确认是他后,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被送到宴会,明早再坐火车送到东港。
“你明天就要被送走,南平的关系熟不熟悉都一样,你看…我这…”程存富思衬着下面的话该怎么说,刚在宴会上答应照看他,这一刻又要弃他而去。
“程老前辈不用担心我,我跟着明珠小姐随意看看就好,您随意。”
程存富暗戳戳给少年竖个大拇指,太体恤老头子的爱孙之情了。
往下的时间就是刁明珠负责照看这位据说是一个了不得的地方出来的私生子!
………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程世锦暗暗抹泪,那次离家出走时已经是深夜,被窜出来的一只猫吓哭后,就耍泼回去了。
刁明珠逮着他好一顿奚落。
她的嘴像是连环炮,吐不出半句好话,将他的骄傲放在鞋底板下使劲摩擦。
从此,他高高在上的骄傲再也没在刁明珠面前拾起来过。
刁民!
一点也不懂得进退有度!
刁明珠抠了抠刚做的美甲,粉色星空为底,寥寥几笔,画着同色系的小猫咪。
勾唇,“我就喜欢可爱的东西,越粉越喜欢,我们就用善款把梧桐公馆改建成一座粉色的学校。”
程世锦点头,您老喜欢就好。
别说粉色学校,就是粉色的南平也替您老装饰,只愿您老以后别有事没事在程存富面前告他状。
程世锦点头了,名媛阔少们哪敢说不字。
赵徽婷看了看左右,现在都顺着刁明珠的话做事,置她于何地?
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贵族!
赵徽婷踏着棕红小皮鞋向前,坐到刁明珠身旁,“刁姐,梧桐公馆是刁家私产,我本来不该多说,可好歹也出了一些钱,我认为粉色的学校不妥,那些逃亡过来的孩子进入公馆是为了学习,好好学习才是正道,粉色学校容易分心。”
刁明珠侧着脑袋,眨了眨水润的大眼睛,“可是粉色可爱呀。”
“北方战起,逃亡的人越来越多汇集到南平,孩子们一路颠簸,吃不饱穿不暖,如果见到粉色的学校一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