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元元打脸了。
距蒋怀安离开她家后十五分钟,她亲自敲响了蒋怀安的家门。
十几秒后,门开了。
门内的蒋怀安已经穿戴整齐,花里胡哨的衬衫和沙滩短裤,以及一双黑色的人字拖。
门外的万元元仍旧是十五分钟前的装扮,睡裙加外套。与十五分钟前不同的是,她的眼眶通红,明显有哭过的痕迹,头发乱糟糟的宛如鸡窝,像被人欺负了似的。
蒋怀安看到她这副模样,顿了顿,说:“你怎么了?”
人在难过的时候最受不得安慰。万元元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如决堤洪水般哗哗地流。
她蹲下身,头埋在膝盖上,瓮声瓮气地说:“你看到我的猫了吗?我的猫不见了。它是只橘猫,长得特别肥。”
听到这话,蒋怀安抽了抽嘴角,几秒后,他才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这下,万元元哭得更大声了。蒋怀安不得不把她请进家里,免得被邻居投诉扰民。
万元元换了拖鞋,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她抽噎道:“我还没来得及给它取名字,平时都叫它小肥。”
蒋怀安不说话了,得,他干嘛要自取其辱——
是的,他就是万元元口中那只小肥。
一个月前,他在酒会上喝了点儿小酒,喝断片了。结果一觉起来,就发现自己在家门口睡着了,还发现自己变成了只猫。
那时,万元元好巧不巧要出门领快递,看到自家门口有只没人管的流浪猫,便爱心泛滥地领回家当宝了。
除了被唤作“小肥”以外,的确是个宝。虽然橘猫的体态的确很肥,但蒋怀安可是拥有八块腹肌的男人,怎么能容许别人唤他“小肥”呢?
后来,不得不接受现实的蒋怀安,也只能暂且接受“小肥”这个设定和万元元这个主人了。
就这样,一猫一人一屋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个月。
但昨天就成了噩梦的开端,万元元深情款款地捏着他的爪子,说:明天带你去绝育。
公猫到了一定年纪做绝育手术,他理解。但他真身可不是猫啊!做了绝育手术,那还得了!
蒋怀安可不想年纪轻轻做“太监”,不对,这辈子都不要做“太监”。
昨天晚上,他照例爬上万元元的床上睡大觉,结果梦到手术完成了,他真成了“太监”。
睡醒后,他恶狠狠地瞪着万元元,不是被无情踹下床的缘故,而是因为万元元是个恶毒的女人。
所以,回过神来的蒋怀安哭了。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变不变回人不是最为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完完整整地活着。
过了良久,万元元在茶水桌上拍了一掌,发出沉闷的声音,把蒋怀安从回忆里拖了出来。
她道:“我想好了!那只橘猫就叫念念,字小肥。”
得,小肥这两个字怎么也逃不掉。
还有念念这个名字,也太女性化了吧,一点也不符合勇猛男猫的形象。
于是,蒋怀安问道:“为什么要叫念念?”
万元元说:“念念不忘的念念。”
嗬,这女人还挺深情。
万元元又说:“所以你看到小肥了吗?”
不是说好叫念念的吗?怎么又叫回小肥了?
蒋怀安拿起水杯,抿了口内里的牛奶,说:“看到了。”
万元元水光粼粼的眼睛充满期待:“在哪在哪?”
奶香随着蒋怀安一张一合的唇跑出来,跑进万元元的鼻子里。
他道:“被我清蒸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