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发生这种事,哪里还有心思娶亲。
再说,梅良辰本就无意迎娶范锦茱,如今得知范礼彬就是梅清原,不,确切地说,是董清原后,梅良辰当着范锦茱的面解除了婚约。
范锦茱活了两世,却仍被人耍得团团转,将到手的幸福拱手让了人,她心里十分的不甘,当着梅良辰的面,却道不出一个字。
范锦茱面色煞白,那身玫红色绣有梅花的旗袍,穿着她身上,让人不时想起整了新衣被搁在棺中的尸体。
得不到梅良辰,范锦茱认为自己跟死人已无区别。
梅良辰不忍心再伤害范锦茱,让人将范锦茱扶进客房,回头便去找景舒。
景舒却不在房间。
梅良辰将家里找遍也没看到景舒的身影。恰当他要出门寻找时,管家过来告诉他,景舒被梅淳华给叫了去。
“事到如今,你应该明白良辰的用心,请你再给他个机会。”
屋内传来梅淳华的声音。
门外的梅良辰怔住。
一向不管他的父亲,居然破天荒地为他向景舒求起情。
景舒心里乱糟糟的。
她自是不想放弃这份感情,尤其是在得知梅良辰曾经救过自己后,可是,梅家与范家联姻的消息早就传开,这不是玩笑,难道要让她做三?
“会长您言重了,晚辈受不起。”景舒推脱道。
梅良辰清楚景舒心里计较,想也不想地就推门而入。
梅良辰攥住景舒的一只手腕,腕力之大,箍得景舒眉头连拧。
“我有话对你说。”
梅良辰说时将景舒带出门。
两人沿着梅家的九曲长廊,很快出了宅子。
外面一片漆黑,景舒当即收住脚,“大半夜的,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梅良辰望着如墨的夜色扯了扯唇皮并未作答,仍一个劲地牵着景舒往前。
夜风徐徐,天上星辰寥寥,借着微弱的星光,隐约能看到身周的街道。两人沿着街道继续往东,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停下。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栀子香,景舒深嗅一口瞬间愣住。
她认得这里,读私塾的时候,常趁先生瞌睡时,跑来这里玩。
这里离私塾很近,她记得,这里有座很大的假山,假山后面设有一座圆形花坛,花坛里植满了各色花草,最引人注意的就是栀子花。
眼下,还不到栀子花开的时候,没想到居然闻到了栀子香。
景舒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得到缓解,“你知道这里?”
梅良辰笑着说:“我还知道,某人小时候,隔三差五地跑来这里玩。有一次,某人爬到假山顶上下不来的。”
想起当年的囧事,景舒羞红了脸,可他不知道梅良辰是怎么知道的?
梅良辰知道她在想什么,继续说:“小时候,我也常来这里,不过,我与你不同,我是在山洞里,你没发现也正常。”
景舒唏哗起。
她哪里知道,梅良辰那会来这,是为了躲避家里人。
那场大火带给梅良辰的伤害委实不小,以致于他不敢面对现实,更不敢相信,那么鲜活的生命就那么消失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切只是董建章在搞鬼。
见梅良辰恍神,景舒拍了拍他肩头,“会长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将真相说出来?”
“父亲他大概是怜惜清原母子,毕竟,清原的母亲与父亲曾是青梅竹马。”
梅良辰叹道。
“就因为这个原因,会长就容忍了董建章多年,默许他在梅家胡作非为?”
景舒觉得梅淳华真不是一般人,替人养儿子不算,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这对父子来伤害自己的家人。
“大概因为亏欠的太多吧。”
梅良辰早就知道梅淳华与董建章的秘密。
这又是梅家的一件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