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和何洲自幼相识,两人少年时期经常溜下山进城玩耍,曾经在雪狼山众多弟兄中和他关系最为密切,可是后来他继承了老当家的的位置,关系就变得有点微妙了。
在外人面前他们是大当家的和得力干将,何洲多少要摆点架子,只有身边没有别人的时候他们才能暂时回到以前。
“看你把我们明月欺负的,哪有压寨夫人的样子?”
何洲忍不住抱怨道。
虽然青龙脾气暴躁桀骜乖张,嘴还坏,但是他“党羽众多”,念在他一心为了雪狼山好的份上何洲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只能嘴上说说他。
“她够威风了吧?把我们大当家的呼来唤去,都成了笑话了!”青龙翻了个白眼表示不屑,“她多厉害呀,当年直接把你赶出了洞房,我说宰了她得了,你还舍不得,可谁知一转眼咱们女儿都五岁了……”
何洲刚才也是看见青龙骑虎难下才出言解围的,青龙自然明白,却非要装出不领情的样子,谁能知道当年是不是他故意为之?
“我女儿出生时我不在,多亏了你绑来洋大夫救活了明月,没有你,她还不知道能不能生的下来呢……”
何洲一想起来女儿的出生就十分感慨,宋明月生孩子的时候他正在山下和另一伙土匪火拼,是青龙和他妹妹乌兰领着手下一直守在她门外等着孩子生出来,孩子生出来了,宋明月却不幸血崩昏迷了,她躺在床上流血不止,青龙逼着山上一个胆小的郎中小老头想办法吊着她的命,然后自己带人到城里医院绑来了一个洋大夫才救了宋明月一命……
等何洲回来以后她已经醒来了,他看见她被子下的圆滚滚肚子瘪了下去,身边还放着刚生下的女儿,这才知道她提前生了,原来是宋明月特意嘱咐别人不要告诉他孩子出生了,就为了最后突然让他知道……
他第一眼见女儿欣喜不已,从小当土匪,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遇见愿意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又看见宋明月乌发凌乱,小脸肉眼可见的惨白,又高兴又难过,坐在她身边将她揽在了怀里,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宋明月什么也没说,也伸手抱住了他,露出了小鸟依人的一面,等他出了屋,听雪狼山其他人七嘴八舌地告诉他嫂子生孩子有多艰险已经是后话了。
他不知道的是,宋明月那天想着还没到日子,便收拾了一下,挺着肚子出了门,谁知没走多远就发作了,没一会儿就痛得她直不起腰来,身边几个丫头婆子见状赶忙将她扶回屋里,慌忙叫来稳婆准备接生,等她们发现孩子有点难产、去大厅里叫了人来时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
夫人生个孩子惊动了半个雪狼山,多少人里里外外忙活了大半天,好在有惊无险母女平安了,青龙等人松了一口气,他们都知道宋明月不能死,要是何洲回来发现她死了,就算不是他们害死的,他知道他们见死不救以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没准儿大家得吃散伙饭了。
后来何洲夫妇为了感谢青龙兄妹的出手相助,让青龙成为了他们的小姑娘安然的干爹,青龙的手下觉得让他当小姐的干爹对他们有好处,撺掇着他认了这门干亲,未婚青年青龙因此喜得漂亮的干闺女一个……
“咱们这次抢的东西可是紧俏货,不知道那个宁大少爷拿来做什么,偏偏还赶在日本人要来的时候,这事没那么简单,你真的要听夫人的吗?”
二人闲聊够了,又说回到了原来的事。
“消息早就递出去了,宁少爷不是过两天来赎他的东西吗,到时候再说吧……”何洲也很为难,打起了马虎眼。
弟兄们大多数都想拿了大洋就撕票,结果夫人莫名其妙跑出来说不让动他,撕了吧夫人不愿意,不撕,显得他惧内,丢了脸面……
“你们俩合计去吧,放不放宁凤尘咱们都能开顿荤,只是你可悠着点,你那俩媳妇都挺猛的,别在整出两前大厅里那种事了!”
青龙闲不住又拿之前发生的事取笑何洲,语气慢慢从冷漠变为了放肆嘲笑,何洲想起那件事老脸一红:
有一天山上没什么事,大伙儿一大早聚在大厅里闲聊,何洲没一会儿又困了,仰躺在他那个石坐上睡觉,他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嘴里嘟囔了两句“睡去吧,别做了”,然后就在大家惊愕目光的注视下从石坐上滚到了地下,顿时引起了哄堂大笑。
何洲被笑醒了,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是大伙非说他说了,还非要以为他在说那事,根本说不清楚,他们一块拿这件事当乐子,没心思听他狡辩……
他解释说是宋明月喜欢晚上做衣服,他担心她伤了眼睛,劝她别做了,更让他们觉得欲盖弥彰了,后来这场误会变成了一次光棍们的胡扯表演,各种乱七八糟的话潮水般从他们嘴里涌了出来……
青龙和何洲是一起成长的,但是长大以后他却没有像何洲一样正式喜欢过什么女人,虽然他也早就把该经历的都经历了,他对那方面胸怀坦荡,不喜欢经常拿那种事开玩笑,但是他不能接受何洲为了宋明月不顾雪狼山。
“我那回真的没有。”
何洲解释得累了,他想起了那件事前后的一些日子,对于他们这群土匪来说,那时候的日子和现在没什么两样,那时候他已经和宋明月在一起几年了,不计较青龙的故意捣乱和他被迫对淇城另一个土匪头子的妻儿痛下杀手的事,他和宋明月还有安然还过了一段快活的时光……
他还想起了他们新婚时的风波和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