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去。”
江词站在楼梯上,江远山站在下面劝了有好一会儿。
“阿词,阡城都送你那么多书,难道你不能帮他这一回?”
江树立即拿捏了她的弱点。
见她犹豫了,他便继续说道:“就算你不想和他成婚,那你们也算朋友了,不是吗?”
江远山瞪了他一眼,让他不要乱说。
而江词也动摇了。
“那我帮他,但是我不要定亲。”
江树立即拦住了欲要反驳的江爸。
“好,那快去吧。”
等她离开了前厅,江远山便质问他:“江树,你给她瞎承诺什么呀?”
“爸……”江树轻叹道,“您也太着急了,阿词才见过几次阡城,您就已经在盘算成婚的事了?既然两人都已定亲了,您还怕有人会从中作梗不成?您总得给她接受的时间吧。”
江爸理亏,但仍傲娇地冷哼了一声,也离开了前厅。
而在水镜阁里,戏台外最大的场地和楼台都被包了下来。
“这是什么宴会?”
刚来寻白先生的段晏安,站在二楼的檐廊观望。
顾之眼神一愣,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是温先生要宴请夏阡城。”
“夏阡城怎么来烟都了?”他转回身,向里走去。
“听闻是来烟都住些时日,而且……他好像与江家定了亲。”
顾之看向突然止步的人,颔首回应:“之前就有所传闻,是属下忘记与少帅禀报了。”
“是江远山这次北上,与夏家定的?”
“是。”
段晏安又走回了栏边,眉头拧起,目光扫视着檐外来来往往的人。
“温先生没有邀请江家,但按理,江小姐是要来的。”顾之在其身侧再禀报。
他没有应话,只是神情凝然,似是在想着什么。
于此时,夏阡城已经与温先生一同进入了水镜阁。
先到的宾客都纷纷伸长了脖子观望。
林乔则直接拉着吴寒雁走上前。
“温先生。”她寒暄完,便看向了夏阡城,“夏先生,久仰了。”
夏阡城颔首回礼:“林小姐。”
“夏先生。”吴寒雁亦是优雅问候,“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吴小姐。”
夏阡城微笑回礼,对于吴寒雁,他向来是欣赏的。
温先生也不甘示弱,将自己的女儿,温婉初叫来了。
“婉初,这是阡城。”
一个梳着传统发式的女子走来,模样一如她的名字一般温婉。
“夏先生。”
女孩问候完,便随即垂下了眼眸。
林乔看向几人,也猜到了温先生的用意,随之往后退了一步。
“这夏先生,可当真风流倜傥……”
“难道你不知道他已经与江家定亲了?”
“什么?”
林乔的表情亦如那惊愣的人,她回头望向正在谈论的两人。
“与江家定亲?”她直接上前问道。
那女子轻愣了片刻,才回她:“是啊,江老板这次北上,便与夏家定下了亲。”
“是江词?”
“江家只有一个女儿,可不就是她。”
另一人应和道:“那江家小姐有一双奇特的金瞳,不知道夏家是怎么会同意的?”
“可不是,此前就有与温公子定亲的传闻,好像也因为如此,温先生才迟迟没有定下这门亲事……”
林乔满眼惊疑地听着两人的谈话。
而江词因为在家里赖了很久,等她到水镜阁时,门口只有寥寥几人了。
她刚进正门,便已听得了戏开场的声音。
“请问,温先生的宴会怎么走?”
被询问的门卫刚上前,要为她指路时,见得走来的身影,便又退下了。
“你要去?”
江词应声回头,也随即踏上石阶,向他跑去。
段晏安拿过她手里的邀请帖,随手翻开来,又问道:“你要去吗?”
“江树让我来帮夏先生的忙……因为他不喜欢温小姐。”
他抬手扫去她衣领上的雨雾,又开始了哄骗:“如果他不喜欢,大可直接回绝,不用你帮忙。”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他说,他不能直接拒绝温先生。”对此,她也不解地深叹了口气。
段晏安俯身握住了她的手,将人带向了相反的方向。
“你不用管。”
江词也跟上了他,可心底还是忧虑。
两人走过檐廊,踏上通往二楼的木梯,一直到了与温家宴会不远处的二楼檐廊。
檐廊的朱红,在阴暗的天气里也格外显眼。
江词往回望了几眼,忧虑问道:“那万一夏先生真的需要帮忙呢?”
他应声停下来,转回了身,神情也随之幽暗,只上前了一步,便已靠近了她。
段晏安缓缓俯下身与她平视,另一只手也慢慢抚上了她的眉眼。
“你是在担心他?”
江词心底一颤,马上回应:“可是他送了我很多书,我不应该帮他的忙吗?”
“不过是些书而已……”他似是松了口气,眉眼的阴翳也消散,“哪里值得要把你自己搭进去?”
“我不想定亲的……”她想到定亲一事,便觉舍不得他,随即抱紧了近在咫尺的人,“如果我要嫁给夏先生,我就要离开烟都……可我不想去北都。”
他缓缓放在她腰间的手,渐渐收紧,另一只手轻放在她背上,轻轻拍着。
在她心里,段晏安永远都是她的方向和依赖。而在围着她的这群人中,段晏安亦是绝对的胜者。
“你不用离开烟都……我会解了这门亲的。”
“真的?”她忽而双眸放光,抬头望向了他,“你说话要算数?”
“当然算数。”他眼中的笑意遍地,又似是春风,欲要将那满山的花吹开来,“外面冷,先进去吧。”
“好。”
走完檐廊,便进入了位于最里面,朱红翠绿相应的楼阁。楼的二层通过好几道檐廊,将其与其他楼阁台榭连通为了一体。
进入楼阁,映入眼帘的便是华丽宽大的戏台,各个楼层的隔间里,都坐着听戏的人,过廊里来来往往的,是为客人上茶的人。
段晏安带她上到了三楼,轻车熟路地寻到了专门为白先生留出的那间。
顾之见到走来的人,立即站起了身,看到其身旁的江词,莫名地替少帅松了口气。
“白先生在里面。”
他轻点了点头,随即推门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