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外的舞池里,徐奕清目光紧盯着从包间出来的人,随即放下酒杯,绕过拥挤的人群,往二楼赶去。
而二楼的过廊里,一个黑色身影慢慢跟上了那服务生。
似乎察觉到什么的人,立即压紧了盘子下的纸张。
走到人少的拐弯处时,那人丢了盘子,拔腿就跑,后面的黑色身影也随即追赶上去。
直至跑到隐秘的通道时,那人忽而停了下来,见得从暗里走来的人,神情惊愕不已。
“段……段晏安?”
他欲要往后跑,可后面也已经被顾之堵住。
顾之得到他的眼神示意,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以出其不意之势,一刀解决了那人。
段晏安走上前,拿走其手中的纸张,揣进了怀里。
“分开走。”他的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枪声。
两人眼神示意,随即分两个方向逃离。
而舞池里,欲要支援的徐奕清被林时深牵制住。
二楼去探查的人,慌忙在过廊向其示意,文件被抢的事。
意识到不对的徐奕清,不顾林时深的劝酒,抄近道往二楼通道的出口追去。
林时深轻笑着,放下手里的酒杯,为他惋惜道:“已经来不及了……”
随之,他也从舞厅离开,开车去接应其余的两人。
于此时,徐奕清赶到舞厅后门时,刚好看到了一个暗色的身影跑向黑漆漆的巷子。
徐奕清顾不得其他,立即对其开枪。
段晏安翻身而去,子弹刚好从他手臂边划过,直直穿入了其身后的矮墙。
而他怀里的纸张也随之掉落,他连忙捡起其中几张时,徐奕清已经追来了。
最终他只能放弃剩余的文件,逃入了巷子。但徐奕清可没打算就这么让他跑掉。
捡起地上的文件,疾步追了上去。
一直追逐的两人,从巷子追到街市,仍不罢休。
段晏安手臂上的伤痕,落了一路的血滴。
江家商铺里,父子俩还在和店员清算,明日客人要来取的货。
而江词来给江树送落在家里的账簿,刚走到门口,目光就被街对面,追逐的身影所吸引了去。
她尽力地想要看清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可是,快速移动的身影,让她不能确定,那人是不是他。
她最终还是收回了目光,可刚迈进一步,心底的不安便开始作祟,便把账簿塞到其他人怀中,慌乱转身跟着那个身影跑去。
来来往往的人和车,时而挡住街对面的人,见后面追他的人,离他越来越近,她心里就由不住地跟着揪紧,目光也始终追随着那个身影。
段晏安带着伤,向岔路口的巷子跑去,可没跑几步,才发现是条死胡同。
彼时,徐奕清已经追到了岔路口,他已无路可退,只握紧了腰间的枪,时刻备战。
徐奕清往那条漆黑一片的巷子望了一眼,刚要上前时,却被叫住了。
“徐大哥……”
江词气喘吁吁地看向他。
“阿词?”徐奕清亦是惊诧,“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来给他们送账簿。”她终于缓了些,“方才……看到你的身影,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就跟着跑来了……”
徐奕清看着还没喘过气来的人,只轻笑道:“我没事,快回去吧。”
他说罢,刚向巷子里走了几步,江词就慌忙挡在了他前面。
“徐大哥,这是条死胡同……那人也不会傻到跑这里来呀!”
徐奕清往里瞟了一眼:“原来是条死胡同……”他轻拍了拍她的肩,“我知道了,快些回去,不然他们该担心了。”
“好!”江词立刻点头答应。
等徐奕清跑没影,江词还不放心地看了好几眼,才向巷子里走去。
“是我……我是江词。”她边走边往里面轻声道,“段晏安,是你吗?段……”
话还未出口,一个颀长的身影就将其抵到了墙边,而圈在她腰间的一双手也慢慢收紧。
“怎么跟来了?”
这道声音,她听过很多遍,但是没有哪一次会像这一次一样,令她全身不由自主地绷紧。
“我……我看到了一个像你的身影跑过去。”
巷子里很暗,但以两人如此近的距离,还是能看得清彼此。
段晏安俯身靠得更近了些,目光落在她的耳朵上。
“还疼吗?”
温热的气息尽数落进她颈间,瞬时涨红了她的双耳,幸而夜色掩住了。
“不……不疼了。”
他稍抬起了头,轻笑道:“你方才……是在说我傻吗?”
“不是的!”她立刻否认,抬眸便对上了那双似乎永远温柔的眼眸,“我……我只是想说服徐大哥而已。”
许是距离的缘故,抑或是夜色的缘故,段晏安看着眼前的人,忽而发觉,自己对她的心思,似乎也没有那么单纯。
他想靠近她,想触碰她,甚至……想将其占为己有。
这样的念头,像是藤蔓一般,从他心底深处疯长,渐渐裹挟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慢慢俯首靠近,眉心轻抵到她的额前,目光仔仔细细地扫着她的眉眼。
江词看着眼前不似平常的人,感受到其额前因伤势而出的冷汗,便以为他是因为身体不适而有如此举动。
“你是不是生病了?”
说此,她便把手放到了其额前。
他轻笑出了声,可神色却似乎在挣扎。
“也许是真的病了……似乎都已经不清醒,出现了幻觉。”
“没事。”她也随其而笑起,放在他额前的手轻轻拍着,似是安抚,“回去好好吃药,明天就好了。”
“好……”
他的话音刚落,巷子外便传来了江树的声音。
“阿词!”
江词放下了手,轻声叮嘱他:“要好好吃药……你还能自己回去吗?”
“能。”他也慢慢松开了她。
江词点了点头,与其辞别,语气却是不舍。
“那我走了……你自己要小心点儿。”
段晏安笑着点头应答,她才一步一回头地走出了巷子。
已经走过岔口的江树,随即听到了身后江词的声音。
“你怎么跑这儿来?”他说着,还上下检查着她有没有事。
“我没事……”
江树将人拽着往回走去,还严肃警告:“大晚上的,再乱跑,就不准出门了。”
可她却似乎都听不见一般,一直往回望着。
而已经走出来的段晏安,掩在出口的夜色里,看着那还在往回望的人,连眼底的挣扎也染上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