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上,方竞一眼便看见了傅元修,随即上前打招呼。
“傅少爷,一会儿去舞厅?”
傅元修还未来得及回答,林乔先开了口:“方少爷快些把人带去吧。”
方竞向其挑了挑眉。
“林小姐,我们都有多久没见了?”傅元修忽而不正经道。
林乔白了一眼,抽身而去。傅元修欲要追上去,却是被方竞拉住。
“原来傅少爷喜欢比自己大的……”
傅元修冷哼了一声,抽回了自己的手:“方少爷闲得慌?”
“这不是听说舞厅来了几个新姑娘吗?想邀请傅少爷一块儿去瞧瞧。”
方竞轻笑道。
“不用了,我有事儿。”
他扔下话,不予他劝阻的机会,便朝外走去。
林乔刚走出花园,傅元修便已追出来了。
“傅元修,你跟着我干嘛呀?”
“一起走。”
他理所应当地上了林乔的车。
“下来。”林乔冷声道。
傅元修则一只脚抵着车门,面向她而与其相视,亦是不惧:“你是在躲我吗?”
“傅元修,我算是你的长辈,有你这样对待长辈的吗?”她只能好声劝他。
可话音刚落,傅元修就把人拽进了车,车门被重重关上。
“傅元修!”
她欲要拽回自己的双手,可人却被紧紧禁锢在了其怀中。
“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过长辈……从来都没有。”
林乔冷笑道:“那又如何?傅元修,我劝你最好收起你这些流氓行为。”
等他一放松,她趁机拽回了手,也从他怀中挣脱开来。
“下去。”
傅元修望着她,似是想从她眼底寻到一点儿宽慰。
“……他就这么好?你要为他守一辈子?”
林乔神色凝然,只淡然道:“我林乔这一辈子,只嫁他。”
他挪开了视线,便随手开了车门,扭头离去。
她亦是淡然面向了正前方,吩咐道:“走吧。”
一切都重归寂静。
而在南汀公馆里,偷偷猫进了一个身影。
那米白色长马甲上的盘扣银饰吊坠,随着她轻快的步伐,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叮”声响。
她轻车熟路地往后院走去,走过院间的石路,绕过几座假山,便见得一片白茫茫中的红艳。
“真开了?”
待她走近一看,那一朵朵红梅开得正艳,她伸手去够,却是抖落了树上的雪。
雪落进她的衣袖里,她下意识甩袖,胸前的吊坠顺势而响。
“江小姐?”
江词应声转过身去,手还在拍她靛蓝色袖口拼接的白色绒毛。
突然发现了自己手里拿着的红梅。
“……对不起。”
管家轻笑道:“不碍事的。”
“它们真的开了。”江词惊喜地看向身后的红梅。
“开了有好几天了……江小姐是来找少帅的?”
她点头应答:“他在吗?”
管家心领神会,轻笑回应:“刚回来,不晓得在不在书房?”
“那我去找他了。”
她说罢,就向更深处走去。
江词没有直接进门,只是走过后院,来到了书房的窗户前。
她双手撑着窗栏,往里望去,可所能见得的地方都没有人。
“……不在吗?”
站在矮桌旁的人,听得声音,手中随之一顿。
他合上了书,扶开挡在前面的窗帘,便见欲要爬窗的江词。
“有门不走,非要爬窗吗?”
江词猛然抬头,眼底渐渐浸染笑意。
“原来你在呀?”
段晏安俯身靠近,双手围在她腰间,将人抱进了室内。
“怎么是从后院来的?”
江词摊开手掌,给他看那几朵红梅:“我去看它们有没有开了。”
他拿起了还沾着雪水的红梅,才回应她:“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开的。”
“还真是种与众不同的花……”江词喃喃自语道。
“所以你是来看花的?”他故意问道,随之坐回了沙发上。
江词也坐到了他身旁,翻起了茶几上的书,理所应当地答道:
“没有,我是来找你的。”
段晏安眉眼染上了笑意:“他们怎么让你出来了?”
“他们都去出席唐小姐的婚宴,我就偷偷跑出来了……不过有小盈在给我放风。”她放下了书,转回头看向他,神情忽而严肃,“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想问什么。”
他以为她的疑问会似往常一样,然而她并未开口,而是熟练地爬进了他怀中。
段晏安也随即护住了她。
江词认真地看着他,宁静的声音缓缓道:“他们说,不见时,会很想见,见到时,就会很开心,那便是喜欢……我不见你时,便会想见到你,见到你后,也会很开心,那这样算是喜欢你吗?”
段晏安神情凝滞,没有规律的心跳,让他久久缓不过来。
“绾绾……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只有在那晚出现过的欲望,瞬时冲破了他的压制,一点点吞噬他的理智。
江词轻愣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我觉得,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定然是喜欢你的……那你会喜欢我吗?”她满目期待地望着他,可见他不语,以为他也跟自己一样不能确定,就突然想起了谢文曼给她胡诌的办法。
江词毫不犹豫地俯首凑近,小巧的朱唇轻轻触及了那轻抿着的双唇。
段晏安目光直愣地望着她,原本护着她的手也停滞在了半空中。
等她退回原来的距离,便迫不及待地询问他:“这样能确定了吗?”
“绾绾……”他眼底的挣扎瞬时消散,原放在她肩上的手,移到了其后颈,将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手中,“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江词看着突然不似平常的人,方才的泰然自若尽数消失。
“文……文曼姐。”
他俯首靠近了她,微凉的双唇在她眉眼间落下了一个个似蜻蜓点水般的吻,放在后颈处的手亦是慢慢前移,抚过她已然红晕欲滴的耳垂,在下颌处来回扫着。
“绾绾……你说的喜欢,太过轻易了。”他轻抵着她的眉心处,将她的所有神情变化尽收眼底,而他自己却是在理智与欲望之间苦苦挣扎,“……这样是不公平的。”
江词只觉心脏似要跳出胸腔了。
“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段晏安的理智塌陷,只由得自己肆意触及那微微张着的朱唇,完完全全侵占了原本属于她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