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回来后,上一世发生的事情都还向着之前的轨道发生
可突然出现相逢的阎璟誉,还有上辈子从未回国的舅舅,还有此刻出现的邵锦阳
她想,应该是她改动的那些事情,引起了一系列的蝴蝶效应
城东外,香山
唐婉玉学校组织的爬山活动,虞宁平听说香山旁边有座寺庙叫普喜寺,求姻缘特别灵,非拉着唐皖琼过去凑热闹。
“虞宁平,你不是有你那什么大卫了,还求什么姻缘?”唐皖琼看着天还没亮打鸡血般的虞宁平,很是无奈?
虞宁平跑过去把她拉起床:“你快点起来了,我妆都化好了。大卫算什么,天高皇帝远的,我们又见不了面,我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大卫又不能为了我来我的国家,我看你这样子也没打算回法国了吧,我可是要一直赖着你的,叔叔和爷爷也同意了的。”
唐皖琼记得上一世,虞宁平追着她回来,外公和舅舅是坚决反对的。
(虞宁平是外公至交好友的孙女,当年的虞家虽比不上姜家桃李满天下,虽未发家却也称不上穷苦,也是当地有名的书香门户,来往书生络绎不绝,只可惜败在了膝下的子女:
虞老爷与夫人自小青梅竹马,情比金坚,两人到了年岁便顺理成章结为夫妻,从未红过脸,可子嗣一事却是艰难,早些年有过一孩子,可怀到五个月时,竟落了胎,此生怕是难有自己的孩子,后来城内到处是外乡落难的人,两人心善,不少救济那些难民,竟被人盯上
一天晚上,两人准备入睡,却听有婴儿啼哭声,开门一看,竟有两个孩子放在门前,两人先把孩子抱回了家,此后四处打听,却了无音讯。后来有人劝他们不如把孩子送到孤儿院,可两人看着两个孩子终究不舍,便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照顾。
可谁也不知,终究造化弄人,大概虞家的命运便是落败
那女儿早年和人私奔,后来听说当了“小姐”,再后来传来消息,说是她勾搭上一军阀,可那军阀是靠妻家才步步高升,那军阀夫人善妒,做事狠辣,找了路边混混把她轮j致死。虞家当年瞒下了消息,可到底坏事传千里。
而虞宁平生父虞钟熠大概随了虞老爷子的深情,虞宁平的母亲当年得了场大病,不治而终,而虞钟熠因妻子早逝,终日郁郁寡欢,终是在她下葬那天竟随她去了。
虞老爷夫妻二人,得了二子,却终是一场空,落了个白发人送黑发人,有幸的是还有一孙女,取名宁平“一世安宁,平安顺遂”
可好景不长,没过几年虞老爷便驾鹤西去,虞夫人一夜白了头
那年虞宁平五岁,虞夫人把她托付给了姜老爷子,便剃了发皈依佛门,吃斋念佛,她只道: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
自此,虞宁平便养在姜润泽身边,认作义女,却也并未让她改口,依旧称呼叔叔)
没等她回应,虞宁平又晃着她“快点起来了,婉玉姐刚才都走了。”
“那你跟着我姐先过去,我晚点去找你。”
“不行,婉玉姐姐是去爬山,还得带着一群小破孩,肯定会叽叽喳喳的,我可是去求姻缘,到时候她们爬山,把我丢在山下了,我怎么办。”
唐皖琼长舒口气“忍”,起身,梳洗。
到了香山
透过车窗望着半坡上熙熙攘攘的小学生们,这么远都能听到的声音,虞宁平唏嘘:“还好,没和婉玉姐姐一块,不然我可能会疯,这也太热闹了。”
唐皖琼先下了车,让司机找地方停车休息。
虞宁平蹦蹦跳跳的走在唐皖琼前面,立春后,花也都开了,她采了一朵,转身跑回去插在唐皖琼头上:“真好看,不许摘。”
说完,又摘了朵,恰在了自己耳边:“我的好看吗?”
唐皖琼轻笑:“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一样。”
“我本来就是小孩子。”
“是是是,马上要18岁的小孩子。”
虞宁平吐吐舌头。
大概因为不是初一十五的原因,去寺庙路上并没有什么人。
庙里来上香的人也寥寥无几。
唐皖琼看着大殿里,映入眼帘的那尊弥勒佛像,袒露前襟,双膝盘坐,手捏着佛珠,慈颜微笑,令人不禁生出敬意。
她走上前,虔诚跪拜,上一世她每到一座寺庙,都会捐香火钱,做法事,消除业债,超度亡灵,求得心安
普喜寺,主持,持着菩提手串,走了进来,看向叩拜完起身的唐皖琼,右手放置胸前,低头:“施主,阿弥陀佛!”
唐皖琼连忙双手合十,回礼:“大师好。”
“我观施主身上有佛光,与我佛颇有渊源,可否让老衲为施主卜上一卦。”
“当然,求之不得。多谢大师。”
殿外
虞宁平好奇的问旁边的小和尚:“那是谁,很厉害吗?”
小和尚:“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那是我们的方丈,济云大师,从不轻易为人卜卦的。”
虞宁平“哦”了一声,听小和尚的意思,好像挺厉害的,三两步跑上前去
只听济云大师:“种善因,得善果,小姐定会得偿所愿。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会是大梦一场吗”
济云大师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是也不是,来或不来,有即是无,无即是有,得此奇缘,一场幸事矣,我佛慈悲。”
她起身,双手合十,鞠了一躬:“多谢大师解惑。”
在她转身离开之际,济云大师开口:“我观小姐姻缘本是易断多折之象,如今却是磐石之固,两线皆可,看小姐如何选择。”
“两线?”唐皖琼诧异问道
可济云大师已盘腿坐下,闭上双眼,手敲木鱼,念佛经捻佛珠。
虞宁平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听着唐皖琼说什么消失,和尚说不会。
看他们交谈完,走去牵着唐皖琼走了出去:“阿琼,你们在说些什么?神神叨叨的,我一句都没听懂。”
唐皖琼轻摇头“没什么,是说我的一个梦。”
“梦里开心吗?”
“很痛苦。”
“那就不要想了,那只是个梦而已,梦醒了,就都是假的,阿琼,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开心与否我都能感觉到的,这次回来,似乎没见你开心过,阿琼,不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那样谁都会有压力的。”虞宁平晃了晃她的胳膊。
“好。”
唐皖琼浅笑着点点头
转而问她:“你求完姻缘了?”
虞宁平听她问完,眼睛突然亮了,点点头:“对啊,我还碰到了一个特别特别好看的男子,唇红齿白的,本来想上前的,可惜,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唐皖琼点了下她的鼻尖:“你啊,能不能不要见一个爱一个。”
“我那是欣赏,欣赏好吧!”虞宁平不服。
归途路上,本来艳阳高照的天阴沉了下来,依旧是那条林荫路,竟无一人。
虞宁平有些害怕,拉着唐皖琼往前走。
风吹的沙沙作响,唐皖琼却似乎听到了枪声,只一声,很快便消失,仿若幻听般。
她看了眼虞宁平,低声到:“我们快些走,这里似乎有些不太平。”
虞宁平害怕的点点头:“好。”
到了车边,唐皖琼只觉得不对劲,车上的何叔不知去了哪里。
虞宁平看着对面的山,早已经看不到人影了:“阿琼,婉玉姐姐那边会不会出事?”
唐皖琼摇了摇头:“不会,香山上驻扎着一支军队,没人敢动手。”
她说完察觉不对,看虞宁平没有任何怀疑,放下心来。还好虞宁平没追问她怎么知道有军队。
过了会,何叔回来了,忙问唐皖琼等着急了吧,他出去上了个厕所,车钥匙却找不见了。
想着回来再找找,没想到她们已经回来了,钥匙竟好好在车里放着。
老何直呼奇怪,唐皖琼也觉得怪异,唤老何开车离开。
一阵隐隐约约的血腥味直窜唐皖琼的鼻子,唐皖琼环顾四周,那种不安感又袭来。
半路,经过一陡峭之地,车后箱发出剧烈的震动,何叔想停下车,去查看。
唐皖琼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何叔:“不要停,直接开回家。”
她看向一旁的虞宁平,还在沉沉的睡着,没有要醒的迹象。
虽然知道虞宁平只要睡着就算天塌了都不会醒,还是不由得感到由衷的佩服
回到家好不容易把虞宁平喊醒,把她劝下车,又连忙吩咐何叔开车离开
直到开进一栋房子后,何叔停车下去打开后车厢
等唐皖琼走近
何叔指了指后厢里受伤昏迷的男人:“小姐,这人怎么处理?”
唐皖琼看着那人只觉得熟悉感扑面而来,走上前,等看清那人的脸,呼吸急促了起,果然是他。
那人意识模糊,在何叔上前准备动手时,却突然动了起来,恍惚间,看向唐皖琼,声音虚弱:“小姐,若今日救了我,他日我定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再见他,唐皖琼思绪万千,良久,看向老何,示意他放手:“你记着你今日所说的话,他日若违背誓言,死无葬身之地,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老何有些打寒颤,听着小姐这些狠毒的话。
邵锦阳虽不知这女子为何对他有这么大的恶意,却也是开口:“我若违背此誓,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她想,一切都会改变的,比如,现在的邵锦阳才17岁,他的命现在也握在她手里。
她不会让一切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