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泉和朱婶这一夜睡得都不安稳,俩人起了个大早。
昨天这么一折腾,这几天生意是是做不了了,铺子门都没开,俩人坐在炕上商量着对策。
“朱婶,眼下咱们怎么办。”宋泉纳着一双鞋底子问道。
“铺子就算没生意,咱也得照样开,可不能让他们觉得咱们怕了他们这伙人。”
“这样长久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宋泉愁着眉道。
“最好能让他们一下子翻不了身。”朱婶沉思道。
“那郑昀在县政府做事,或许能帮到我们,要不我让狗蛋子去找他吧。
“这也算个办法,不然咱们这人生地不熟的,总的找个撑腰的吧。”
话罢,朱婶使唤狗蛋子去了县政府,离的并不远。狗蛋子撒了腿,一刻钟就到了,他说了个三七二十一,郑昀告诉他,他中午下了班就过去。
这一大早上相安无事。中午,朱婶做了拿手的油泼面,一勺热油浇在切好的葱花鲜红的辣椒面上,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中午时分郑昀上身穿着一身青色的制服,脚上还穿了一双锃亮的皮鞋。朱婶端了做好的面条。
“昨天到底怎么回事。”郑昀有些急迫的问道。
宋泉和朱婶把昨天前前后后发生的事都与郑昀说了个仔细,郑昀听后思考了一回道:“这样的地皮流氓是最难缠的,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再也行风做不起浪。”
宋泉也发愁,眼前白瓷碗里面的面条一口都没下去。
“不过也别太愁,如果他们敢明目张胆的再来,就让狗蛋子跑来县衙跟我说,我带着县警备队的人赶紧来这边。”郑昀看宋泉微微夹紧的眉头安慰道。
最后也就这样说定了,送走了郑昀,宋泉和朱婶下午就开了铺子,忙活着。
这几日没什么事,砖窑正月十五开了工,破了第一撬土。这两天就正式复工了。
马三十七这会一只脚翘在对面的椅子上,微眯着眼,嘴里咬着根草,哼着歌。一副悠闲自在的神情。
“三爷。”耳边传来轻轻的声音。
马三十七睁开眼一瞧,正是哪天打发去瞧着宋家杂货铺的王六子。便说了声“我没睡着,有什么事赶紧说。”
王六子讪讪的笑了两声,说道“爷,您让我打听的事,我给您打听清楚了,那跟宋家姑娘经常在一起那男的,名叫郑昀,在刘县长手下做事,家在省城,就他一个人在李县。跟宋泉相亲认识的。不过有消息说,刘县长对他特别照顾,是因为郑昀家里有背景。”
“什么叫做有消息,我要的是确切的,知道吗,别道听途说。”
“是是是,三爷您说的是。”王六子回道。
“还有一事三爷”他鼻尖上的那颗痣异常清晰。
马三十七神情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事就赶紧说,磨磨唧唧干什么。”
王六子把昨天宋家杂货铺发生的事全与马三十七说了个清楚。
“爷,我看最后那伙人也再没敢动手,我就没有出手。”王六子看马三爷一声不吭接着说道。
“魏家的远方亲戚,小小的一只虫子也敢跳出来献丑,你这几天找人给我问问那魏麻子的底细。”马三十七冷哼了一声。
“得来,马爷。”王六子转身就要走。
“你多下点功夫,有什么动静趁早跟我来说。”马三十七喝住了他。
这一下午也没几个进铺子的人,傍晚时分郑昀来了,说了几句安慰宽心的话吃了晚饭才走。
这一天心神不宁,到了这时已经是疲惫不堪,头倒在了枕头上面,一觉到了大天亮。昨晚睡得沉了,一大早起来蔫蔫的。
朱婶正在院子里面洗漱,宋泉伸了伸懒腰,拿了瓷盆去打水。
“丫头,我先去把铺子门开了,总不能因为这群地皮流氓咱们得生意不能做了。”朱婶系着夹袄的最上面的对襟扣子去了前面。
前面一阵推搡吵闹声,宋泉有些吃惊,还以为是前日那群人今天又来了,连忙跑去前边铺子。
几个人穿着县警备队的衣服,押着朱婶。朱婶气急了,使劲挣扎着。
宋泉看着架势也是急了眼,拿起铺子里面的一个瓷罐,使劲朝那伙人的脑袋砸去,哐当一声,瓷片碎落了一地,被砸中的那人脑袋血流了出来。宋泉看见红如梅花的雪,手脚直打颤。
狗蛋子也被前面的动静惊醒了,脚上来不及穿鞋,赶忙朝铺子里跑去。
整个铺子乱成了一锅粥,宋泉也被他们绑了起来,狗蛋子急了,抄起手边的扫把,对着这群人挥舞了起来。
他们仗着人多,眼前这情形反抗是无用了。
宋泉大声问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抓我们这些老老实实的平民百姓。”
领头那人正是赵川赵队长身边的孙秃子,头上几根毛这会还在动荡的风波之中飞舞。端着手里的枪抵在宋泉头上说道:“爷我就是王法,你自己不知道你自己犯了什么罪吗。”
“你们一言不说一进来就抓人,我怎么知道我犯了什么法。”宋泉的额头上面枪口压出了深深一个圈。
“有人告你们说魏家这铺子是你们霸占的。”孙秃子露着一口黄牙说道。
‘这铺子是我们自己个的,怎么会是我们霸占的。”宋泉争辩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管抓人。”孙秃子收了手里的枪,让人把宋泉和朱婶带出了铺子。
狗蛋子看这情形,一溜烟窜着滑溜的身子从后门跑了出去,撵他的那人没追到他。
出了铺子大门,宋泉又看到了魏麻子那伙人正站在门口,看见孙秃子走了出了,立马恭恭敬敬的上了烟,点了火。
宋泉到了这里也知道了原因,看着魏麻子老婆在一旁投过来幸灾乐祸的眼神,狠狠地瞪了回去。”
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宋泉和朱婶被一道押入了县警备队。
她俩被关进了一间牢房里,牢房一片阴冷,地上铺的麦秸全都发霉了,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味道,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