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痒
“先生!”外头的声音很急迫,拍门声大作,“您方便先来开门吗?!”
每一下拍门声,都像是拍在白琉璃心头。
男人站在窗前,居高临下,看不清五官神态,只能从他的动作分辨,他似乎是要依言照做。
白琉璃闭上眼睛。
然而下一瞬,有一双大手,托住了她纤细的腰身,迎着鹤鹤风声,将她抱出抱出窗沿。
待她站稳,他立刻就松开了手。
“恐怕不方便。”男人冷声答道。同时,他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却是温和。
他刚想告诉小姑娘并不用躲,外头敲门声就愈发剧烈,便先去开门。
“你等一下,有人敲门,我去交涉。”
是沈眠。
惊魂未定,白琉璃下意识扯了他一把。
两人齐齐向后倒去。
没料到小姑娘有这么大的力气,反应过来的一瞬,沈眠已经被按在浴室墙边。
浴室的活动范围一下捉襟见肘起来,离得近,才发现她浑身湿透了,冻得僵又冷,月白蝉翼纱旗袍紧巴巴地箍在身上,细腰滢滢,不可一握。
“别去开门。”白琉璃央求,满目惶恐地朝外面瞥了一眼,生怕外头会破门而入似的:“沈先生,能不能麻烦你,把他们支走?”
从失手,到计划逃跑路径都在计算中。
她确实故意,但并不刻意。
换做任何人,在冷风萧瑟的夜晚,都不会拒绝这样个走投无路,主动送上门等着被搭救的女孩儿。
然而对方却迟迟未有所应。
沈眠取了浴巾将她包裹在内,目光审视,带着某种洞察:“他们找的人,是你。”
他的语调四平八稳,虽是问句,但很肯定。
白琉璃垂放在裙据的手渐渐蜷成拳,“我并不知道他们在找谁,只是贪玩从顶楼俯视梧城,就听见乱哄哄的,出了命案。我来时并没有在大堂登记,如果现在出去,必然成为怀疑目标。”
“是么?”沈眠的声音淡淡的,仿佛古井无波。
他出去了一趟。
外头汇集的脚步声与敲门声渐行渐远。
——巡查处去搜别的房间,逐间盘问,独独没有进来这间检查。
他果然是有些来头的,并不单单是纯粹意义上的生意人。
今晚一出可能是病急乱投医,但亲事非退不可。她所能企及的人脉里,能保白家不得罪定娃娃亲的世家,未婚夫的对象就非沈眠不可。
沈眠,无论是五官还是气质,都长在了她所钦慕的点子上。
他常住酒店意味着并不在梧城定居,白琉璃揣摩不清有多少时间,与其被动等着滴水穿石,不如主动出击将命运掌控在自己手里。
浴室坠着洋灯,白琉璃找来椅子,毫不犹豫地将水泼到了白炽灯里,随着灯泡‘滋喇’一声,整间浴室都陷入黑暗。
“沈先生!”
女孩儿的声音软糯糯的,带着抹惶恐,随着夜风,飘散至外,听着有些许暧昧不言而喻,“浴室的灯烧了,我怕黑,能麻烦你进来换一下灯泡吗?”
闻言时。
沈眠正与青年交谈,确认近期赴谁的约,准备什么打典以投其所好。他们能在梧城逗留的时间并不长,因而行程必须得一赶在赶。
听清的一瞬,他身形未动。倒是青年被唬得一愣一愣,他可从未见过有女孩出入,更不消谈留宿女孩在房间用浴室。青年将疑问咽下,很识趣地出言告辞。
沈眠却道:“你等等送她回去。”
白琉璃将椅子轻轻拖到一边,扶着边上的置物架,一边寻找着酒店留有备用的替换灯泡,一边不动声色地松开领后的祥云扣。
“沈先生,备用的灯泡我已经找到了,你能不能顺路从外面带盏煤油灯或是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