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妹狂魔:白沾亭
黑暗里。
当姐弟俩全神贯注寻找自己时,白琉璃已经先一步,控制住老二。
他的脖子被死死按在茶几,那杯掺了料的牛奶,也被一滴不剩灌入了他的口中。
老二被呛得眼泪和鼻涕布满脸庞。他死命挣扎,却像被掐住命运的喉咙,整张脸都被按在茶几上,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惊慌失措间,老二想反抗,反抗的刀子迎着风声鹤起,朝身后挥去——
白琉璃微微错身,灵巧避开了老二挥来的刀;
刀子却是直直刺穿了老三的手背,将老三的手贯穿在了茶几,和岸几钉在一起。
老三失声尖叫,悲鸣刺耳。沿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痛,痛得她近乎昏死过去。
公馆里所有人都被惊醒。
最先听到老三凄厉尖叫的,是跟随白琉璃的宗叔。
宗叔有老年痴呆的早期征兆,求医问药无门。照料二姨太时,常被咒骂老眼昏花反应迟钝。自跟着白琉璃,也不知怎么病就好了,眼不花了耳朵也不聋,好使得很。
听到白琉璃房间异动,宗叔哼哧哼哧着上楼,健步如飞,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最先来到房间。
推门而入,按了洋灯开关,就看见老二抱着个垃圾桶,干呕不止。老三已经倒在血泊里。
血泊绽放,在地垫铺陈出暗丽的画卷。
地上滚着个玩偶娃头,幽暗地散发着光亮。诡秘安静。
宗叔并没有急着关切老二老三伤势如何,反而是先不动声色地,将那玩偶踢进了床底下,光线看不见的地方。
白琉璃披着锦被坐于床畔,恐惧不足,乖巧有余。无处安放的双手搭在膝盖上,显然是有被惊吓到。
她的瞳孔微微放大,迎着灯光,琥色瞳更浅,细碎玻璃盏似的。娇滴滴的双眼睁得浑圆,满目泫泣将欲的空洞无助。
“怎么回事?”白振雄和白琉璃的大哥白沾亭并排进入房间。
老二的尖叫、
老三的哭声响彻公馆。
听是自己孩子的声音,二姨太徐莹莹微微色变,率先抢了元淑媛的路,大步上楼。
倒在血泊里的老二被紧急送往医院救治。
至于另一个——
徐莹莹看都没看女儿,将裹着毛毯的儿子白景拥入怀中。
白景已经被吓懵,整个人干呕不止,不停发抖。
“没事了……”徐莹莹不禁红了眼眶,反复安抚:“发生了什么事情,妈给你做主,你直说别怕。”
元淑媛和白琉璃的二哥三哥、白流珠与佣人随后赶来。
听这话并不大高兴,索性在门边停了脚步。
事发突然,房间拢共就两房在场,倘是要她家那两个撒谎精先说,指不定是恶人先告状的。
特别是——
就只有白琉璃没有受伤。
白沾亭最是护犊子,这个平日里没个正型的大哥,立马就言辞夹枪带棒:“阿璃,大哥和爸妈给你做主,你先说!”
“是阿璃!”白景叫嚷起来:“我们好心好意来看她,是她先动手灌我喝掺了料的牛奶,姐姐保护我、跟她起了冲突,她就对自家人挥刀相向!”
这话真假掺半,但是实情。
只是最后挥向老二的刀子,白琉璃闪避得太快,又没发出响动,以至于现在刀柄还在老三手里。
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白琉璃参与其中。
白琉璃坐在床畔,过分乖巧,静静听着老二控诉,默不作声。
“……我是学生,我怎么可能会撒谎,她是疯……”老三边哭边抽泣。
白沾亭哼笑:“是学生怎样,是畜生都不行!
你要说这刀子是我捅得、我都认,但你不能欺负我妹妹!今儿我就把话撂在这,谁要肖想栽赃我妹妹,除非我是个死人,否则天王老子来也是免开尊口!”
“没事,都过去了……”徐莹莹不断安慰儿子,泪水花了她精致眼睫,也花了青黛描摹的眼线。
她看向白沾亭,带着隐忍与愤怒。
迎着她愤怒的视线,白沾亭也回望她。
白沾亭这会儿子没睡,还穿着白日里探司编制的制服,麦色肌肤,模样很是英俊,却难掩由内至外流露的匪气。
入编制之前,他是混道的,讲义气,人缘极好,颇有些势力。如今洗白,骨子里却照旧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你满门的匪头做派。
徐莹莹打心眼里不想跟这种泼皮无赖沟通。
但是,‘泼皮无赖’白沾亭偏乐意跟她沟通:“二妈,你明知我妹妹新伤旧患,失眠多梦,已经很可怜,怎么就不能看好这两个捣蛋鬼?”
“行了,都少说两句!”白振雄呵斥道:“还嫌不够乱吗?”
徐莹莹咬唇不语。她也怪老三捅伤老二,刀是他们拿来的,再争执也无益。
只有没眼色的老三:“妈……是阿璃先动的手,我想喊救命,她掐着我的脖子,她力气好大,我发不出声音……”
“你闭嘴!”
徐莹莹制止了他的话,软语同丈夫揽责:“是我没有管教好一对儿女。”
白沾亭不依不饶:“这对弟妹跳得很,书是半个字读不进。二妈你太温柔了,管教不好也是常情,要是实在劳神,就拿来给我带。我手头没案子,清闲得很。”
你个泼皮无赖,能带出什么好弟妹?!
徐莹莹驳斥的话语就在嘴边,打心眼里怕这个继子,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