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颜笙取下凤冠,褪下戏服,披上素白色的外衣,脸上厚重的油彩已经被眼中啜满的泪水晕开了一些。
她独自一人坐在铜镜前兀自卸下油彩,泪水不断地落在木桌上。
从开戏到现在,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对戏认真,肯吃苦,每次要登台的表演的戏自己都会在上台前排练百遍甚至千遍,《百花亭》是她登台的第一部戏,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她十六岁登台,《百花亭》已经唱了五年了,一直都是她唱的这么多剧目中票买的最好的,她实在不知道今日座儿们为什么会这样?
....
祁惊妄处理好大堂的事情,小跑着前往后台看望宋颜笙,远远地,就听见宋颜笙隐忍的小声的啜泣声,他顿住了脚步,呆呆地望着因为哭泣有些颤抖的宋颜笙单薄的背影,心里无边的疼。
顷刻,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地走进宋颜笙,褪下西装外套,轻轻地披在宋颜笙肩头。
宋颜笙察觉到有人靠近,深吸一口气,用衣袖拂去泪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地转过头看向后面,模糊中还是认清了身后的人,
是祁惊妄。
她被泪水的雾气朦胧的眸诉说着感激。
“刚刚谢谢你了。”
“没...没事。”
祁惊妄注视着宋颜笙,清澈的眸浸满了泪水,眼圈泛红,眉头紧蹙着,让人心疼。
“宋老板今天扮演的杨玉环很美。”
祁惊妄忽然笃定地说道。
“啊,是吗?”
宋颜笙失了自信,满是质疑的语气。
“真的,颜笙,你演的真的很好。今天是有人故意来闹事,不关你的事。”
宋颜笙听着祁惊妄的话,整理了思绪,
她今日的戏也如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演的更加熟练、更加游刃有余,可是观众却如此反常。
“你注没有注意,台下的观众不似从前一般,大都显得粗糙和急切,根本不像是来听戏的,倒像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一样。”
祁惊妄认真地给宋颜笙分析。
听到祁惊妄的话,宋颜笙变得安心起来,她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只顾反思自己的问题,而忽略了别人的别有用心。
“颜笙,你最近可跟什么人起过冲突吗?”
祁惊妄思考了片刻,问道。
“冲突?”
宋颜笙思考了一会儿,回应道,
“我最近没有跟什么人起过冲突啊。”
“啊对了!”
宋颜笙忽然想到一直以来唱戏的对家薛冰柔领导的兴春班。
“但是一直有一个戏曲班子跟我们关系不是很好,是兴春班。”
兴春班是北城历史很悠久的京戏班子,在宋颜笙创立云笙班以前,一直都是北城最好的唱戏班子,但是自从五年前,宋颜笙开始登台唱戏,很多老雇主请戏班子都会改成云笙班,再后来,就变成云笙班一家独大了,兴春班的地位也就不复从前了。
今年,兴春班刚刚换了班主,是薛兴修的孙女--薛冰柔。宋颜笙虽然与她接触不多,但也听说她是一个性格要强的人,一直不能接受云笙班的崛起,更是视云笙班的班主宋颜笙为眼中钉、肉中刺。
这次的动乱来的蹊跷,让宋颜笙不得不去跟把此次事件跟薛冰柔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