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靳琛整了整衣领,扔下围住口鼻的衣角布料,眼眸深邃,坚定地对士兵们命令道,
“我们回城!”
“是。”
众士兵恭敬地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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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军事总指挥处
蒋靳琛带领士兵到达总指挥处,独自回到了二楼最靠里的房间,换下了残破的军装,简单地洗漱之后,穿上宽松的丝绸质睡衣,靠在椅子上,点燃一支洛朗雪茄,深吸一口,闭目养神。
“报告!”
蒋泽轩来到蒋靳琛的房门口。
“进。”
蒋靳琛的语气透漏着疲惫。
“中尉,战况已经报告给南京总军事指挥处了。”
蒋泽轩恭敬地报告道。
“好。”
蒋靳琛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中尉打算何时回北城?我看将士们都很疲惫,不如我们在东北修整一天再回去。”
蒋靳琛吸了一口雪茄,淡淡地回道,
“明天一早就出发。”
“是。”
蒋泽轩见到蒋靳琛如此坚决,不好多说什么,恭敬地应允之后,便退出了蒋靳琛的房间。
“是该回去了......”
蒋泽轩走后,蒋靳琛闭上双眼,小声地喃道。
脑海中都是宋颜笙的模样,如翼的睫毛、鬓边的细发,清澈的眼眸......
“真的要回去了。”
蒋靳琛再次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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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蒋靳琛整顿了军容,带领着蒋家军踏上了回北城的路上......
一路颠簸,蒋靳琛依然不减行军的速度。
不到两日,蒋靳琛便骑着黑马抵达了北城。
这次回去,北城的百姓并不知情,他没有通知任何人。
刚刚抵达城门,蒋靳琛便从黑马上下来,把黑马交给蒋泽轩,
“你把马牵回去吧,我还有事。”
“是。”
蒋泽轩恭敬地应允。
言终,蒋靳琛便坐进他的美国洋车里,扬长而去。
....
上次的事情,祁惊妄已经派人调查清楚,那些年轻力壮的男子确实是薛冰柔派过来的。
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气不过送宋颜笙在那次何会长举办的会议上不支持她改戏的行为,想借此搅乱宋颜笙的戏。
祁惊妄带着证据向梨园春会举报了薛冰柔的行径,于是何会长勒令兴春班停戏一个月,并且罚薛冰柔每日到梨园春祠堂诵经,反思自己的罪行。
蒋靳琛驾车很快到了云笙班,可是却不见宋颜笙的身影。
听云笙班的伙计说,宋颜笙正在春云楼演戏。
于是再次驾驶汽车,奔赴春云楼。
蒋靳琛惦记着宋颜笙,开车开得很急,不到半刻中,汽车便停在了春云楼门口。
他第一次听她唱戏,就是在春云楼。今天也跟那日很像,同是打完仗归来。
春云楼门外围满了蹭戏的人,蒋靳琛略过这些人,径直走入春云楼。
今日宋颜笙演的是《玉堂春》的《起解》一折,
戏已经快要演完了,正演到玉堂春(真名苏三)向崇公道叙述自己的冤情。
“哪一位去往南京转,
与我那三郎把信传。
言说苏三把命断...”
宋颜笙正唱到“来生变犬马....”时,便瞥见站在看台下一身深蓝色军装的蒋靳琛。
剑眉冷目,挺拔修韧,身躯凛凛。
仔细看能看到唇边细细的胡茬,深邃的眸中是难言的疲惫。
宋颜笙只是顿了须臾,便再次起腔,
“我当报还。”
而后深鞠一躬,退回后台。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蒋靳琛见状,便拥簇着人群踱步往后台走去,没走几步,便撞见了已经匆匆卸下脸上的油彩但还未褪去戏服的宋颜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