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忆
清晨,予姝早早的起了床,不想再躺在床上,她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眶凹陷,原本立体的五官,如今变得更加消瘦。
呼———
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予姝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将窗户轻轻的关上,突然她的目光移到了自己的手腕处,只见那里有着一道淡紫色已经结痂许久的伤疤,它就那样堂而皇之的躺在那里,张牙舞爪的仿佛提醒着自己,自己经历了什么,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那道伤疤,仿佛回到了令人窒息的那天。
那天她在去往学校的路上,从车窗往外看,如今大街上不少店铺都已关门,到处都是学生拉的横幅标语,北方大规模的学生活动,警察抓了学生领袖以儆效尤,却引起了更大的波动,各省学校都纷纷支援北方学生运动。
予姝本来就担心今天能不能正常上课,果然,课上到一半,国文老师被警察抓走了,被抓的还有大部分年轻的教师,都是参加请愿的,或者是发表了一些政府禁止的言论文章。
班级里的同学一哄而散,但因为予姝前段日子因病请假,所以想在教室多学会儿,就一个人留在了教室里,借了同学的笔记,认真补补着,也跟督军府的司机张叔说过了,自己坐黄包车回去。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天快黑了,予姝将笔记整理好,背起书包朝大门走去,看门的大爷认识予姝,知道她是督军府的小姐,脾气又温和,所以态度格外友好。
很快坐上了黄包车,只见小二哥跑的飞快,如同后面有人追他一般,予姝很疑惑但也没有说什么。但后来小二哥因脚崴了不能再往前走,予姝只好下地自己走,因为小二哥走的是去往督军府的小路,中间有一条比较深的巷子,予姝从来没有一个人来过这,现下没法子,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突然她好像听见了男人的声音,好像是在讨论什么事情,还传来惨叫声,虽说她知道偷听别人说话是不好的,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最终还是躲到了黑暗处静静的观望着。
“爷,这小子嘴太特么的硬了,什么都不说。”一个带着眼镜的瘦高男人恶狠狠的说道。
“不说?那就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说这话的人懒懒的倚着墙,戴着帽子,只露出清晰的下颚线,嘴里衔了根烟,眼神中毫无波澜,仿佛在说着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好的,爷!”说完便和一帮人走向他,抓起他的头发狠狠的撞向墙壁,砸到最后面目全非,又拖到那个男人的脚前,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枪抵住了他的太阳穴,狠狠的道:“再问你最后一遍,说还是不说。”
“我……就是……死也不会说的。”男人说着嘴里还不停的冒出献鲜血。
砰———
地上的男人彻底没有了生机,鲜血四溢。
“啊———”
目睹了这一幕的予姝再也承受不住尖叫起来,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却被人迅速的包围了起来。
“爷,这妞怕是看到了,您看是不是…”说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予姝吓的浑身颤抖,低着头:“不…不好意思,先生…我只是路过……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倚着墙壁的男人,戴着帽子慢慢的走了过来,天色太黑,看不清他的相貌,只见他吐掉嘴里衔着的烟,伸出手狠狠的捏住了予姝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冷笑道:“哦?什么都没有看到吗,那请问,小姐你刚刚尖叫什么?”
予姝颤抖的:“先…先生,我只是无意经过这里,不……不曾想竟打扰到了先生,甚是罪过,求先生放我一条生路。”
男人戏谑的勾了勾唇:“我从来不给死人机会,老五,这妞给你们了。”说完便转身走向黑暗。
“哈哈哈哈,谢谢爷!”那个带着眼镜的男人淫笑道。
“这妞好正啊,还穿着校服,说不定是个雏呢,兄弟们今儿个有福了。”说完便扑向予姝。
予姝拼命的叫喊着,挥打着,纠缠中,竟划破了她的手腕,顿时鲜血喷涌出来,可是并无一人在意,任由鲜血流淌。很快蓝色的校服外衫已经被撕烂,露出了圆润小巧肩头,校服裙也已经被撕毁,只剩下一点点遮羞布,这时予姝脑海里全都是林望舒的音容笑貌,全都是从前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眼角划过一滴泪,没入头发里。就在予姝绝望的时候,她听见了熟悉的而又急切的声音———哥哥
“你们这些混蛋,都特么给老子去【】”说完便从腰后掏出一把手枪,将他们一个个全部打死,压在予姝身上那个叫老五的男人,身中5枪,彻底没有了生气。
遍地的鲜血如水一般,令人发指,女孩就静静的躺在血泊中。
予之昂小心翼翼的将予姝抱了起来,颤抖的抹掉她脸上的泪水:“小姝,不怕啊,哥哥来了。”
“哥…哥哥,我…我是不是要死了啊。”予姝的双眼渐渐的没有焦距,昏了过去。
予之昂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裹住予姝,又拿出一条崭新的锦帕包住她受伤的手腕,就往车里跑。在车里他看着予姝布满泪痕的小脸,握住那只受伤的手腕,心疼不已。无比的庆幸自己自己晚上因为在军队训练回来晚了,而走的近路,若非如此,后果不堪设想。
从此予姝只要一闭眼就会想到那天的场景,总是会让她半夜满头大汗的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