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笙二人回到府中已经晚了,二人正想各回院子换衣服,还没分开,就在门口遇到了找过来的何管家。
“何叔什么事?”张明笙问。
“少爷,刚才外头来了一个女子,说是二小姐的外甥女,现在正在前厅。”何管家回答。
外甥女?张明笙和苏酥对视一眼,两人走去了前厅。
厅内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一看到苏酥和张明笙,扑通一声就跪朝苏酥下,磕了个头,然后哽咽的说:“求表姨可怜可怜我,救救我吧。”
苏酥被她这突如其来大动作吓了一跳,看了眼张明笙,意思是:我什么时候有一个这么大的表外甥女了?
张明笙对着苏酥挑了挑眉,意思是:问问不就知道了。
苏酥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子问:“你是谁?”
女子听到苏酥的话抬起头来,苏酥这才看清女子的样貌,女子有一张瓜子小脸,面容憔悴身形瘦弱,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让人看了心生怜悯,身上一件蓝色的袄裙湿哒哒的贴在身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衣服下曼妙的曲线,发白的绣鞋上还有些泥点,柔柔弱弱的跪在那里,看着很是可怜。
“表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苏棉伊,去年您去苏家村,是在我姑姑家吃的饭。我还见过你和张老爷呢。”女子开口解释。
“你先起来吧,不要跪着了。”苏酥先叫起了跪着的苏棉伊,仔细的想了想,好像有点印象。
“好像是有点印象,不过你怎么来找我了?”苏酥问。
苏锦伊站了起来,话还没说就开始哭泣,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我母亲……她……去世了……”
“别哭了。”苏酥实在是听不清她说的话,呵斥了一声。
女子像是被吓到了,立马止住了哭声,震惊的看向苏酥。
苏酥偷偷看了一眼张明笙,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凶,说:“咳咳,你先别哭了,把话说清楚先。”
苏锦伊擦了擦眼泪,说:“我母亲年前病逝了,父亲转头娶了新的后娘,父亲不管我后娘就把我赶了出来,我只能去了姑姑家,但是姑姑家也有一大家子要养活,我无处可去,所以……所以来找您帮忙。”
这回苏酥听清楚了,叹了口气说:“你吃饭了吗?”
苏锦伊摇头。
“那你先跟我下去换件衣服洗漱一下吃饭吧,我们都还没吃饭呢。”苏酥把苏锦伊带回了院子。
“玉珠,带这位小姐下去梳洗一下换件衣服吧。”苏酥走进外院对着里面喊。
玉珠走了出来,打量了一眼苏锦伊点了点头,转身带着苏锦伊下去梳洗,又拿出一件自己没穿过得衣服给她。
“你换上这件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玉珠拿给她。
苏锦伊伸手接过,待玉珠走出去关上门,苏锦伊换下了之前的脏衣服,拿起新衣服闻了闻,有一股好闻的栀子花香。
苏锦伊穿上新衣服,想着:张府真是有钱,就连下人的衣服都比我穿的好,还熏了香,表姨更是精致,穿着绫罗绸缎戴着漂亮的首饰,更没想到张老爷那么帅,我待会一定要留下。
这边苏酥换了件袄裙出来,等在院外。刘婶子过来给白球喂食,苏酥便跟着刘婶子一起去看白球啃菜叶子。
不一会,玉珠就带着换好衣服的苏锦伊出来了。梳洗打扮了一下后的苏锦伊看着鲜活了几分,那纤细的身姿,顾盼流连的桃花眼依旧让人怜爱。
“玉珠的衣服刚好合适嘛,不错。”苏酥满意的点点头。
苏锦伊羞涩的对苏酥和玉珠道谢。
苏酥带着苏锦伊去了侧厅。张明笙已经等在那里了,苏酥在旁边坐下,苏锦伊依然站在身后。
“你也坐吧。”苏酥对身后人说。
苏锦伊看了一眼苏酥,又看了一眼张明笙,说:“我待会再吃吧。”
“没关系,你坐吧。”苏酥说。苏锦伊见张明笙没有反对,这才坐下。
吃完晚饭,三人移步到会客室。
苏酥和张明笙刚坐下,苏锦伊就对着苏酥又跪下了,嘴里喊着:“我实在没地方可去了,求求表姨您收留我吧,我什么活都可以干,只要给我吃的住的就好了。”说着声音又开始哽咽起来了。
苏酥被她弄的一个头两个大:“你先起来吧。”
苏锦伊不起,磕了一个又一个头,她觉得自己本来就可怜,只要自己谦卑一点表现得再可怜一点,苏酥肯定会收留她的,她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我……要不我给你一笔钱,你先去外面租个房子住,然后你再去找份工作。”苏酥思忖着开口。
苏锦伊闻言停顿了一下,说:“我一个女孩子,又没读过书,会有什么人要我。”
也对!忘了这茬!苏酥在心里想着解决办法。
张明笙看了一眼在思考的苏酥,缓缓开口:“西街的阖家酒店少一个服务生你去那工作吧,那里包吃,平时上完班就回府里睡,这样吃穿都解决了,还有工钱。”
苏锦伊心中暗喜,以为得到了张明笙的另眼相待,立马转过来跪对着张明笙磕了个头,嘴里说着:“谢谢张老爷。”
苏酥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张明笙。
“不过,你对外不能说是我张家安排的,就说是自己误打误撞得到的机会。”张明笙补充说。
“是,我一定不告诉别人。”苏锦伊点头。
“明天会有人带你去的,今天夜晚就看你表姨怎么安排吧。”张明笙手肘撑在桌子上,用手背撑着头,笑着看向苏酥。
苏酥让人先着苏锦伊下去西厢房休息。
待苏锦伊走后,苏酥对着张明笙笑了笑,感激的说道:“谢谢姐夫,下次这种事我一定不麻烦您。”
“哦。”张明笙好笑的挑挑眉,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给她一笔钱,然后在外面给她找个适合的工作就好了。”苏酥开口说。
“方法虽然不错,但是她如果在外面大肆宣扬你的善心怎么办?那后面三姑六婆八大姨都该找过来了,到时候你哪来那么多钱帮他们,况且也不各个都知恩图报。”张明笙反问,“还不如把她放到眼皮子底下,让自己人去看着。”
苏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还是姐夫想得周到。”
“行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张明笙说。
“好,姐夫晚安。”苏酥行了礼走出会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