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枝本来没什么大碍,之所以送她来医院,也是为了保险起见,蒋南枝原本想醒来之后就离开医院回家里去睡,可碍于太晚,脑袋还有些昏沉,所以等第二天再出院也不迟。
顾其琛回去之后连夜处置了王云德一行人,王家人听说儿子被顾军抓了之后,赶紧来要人,好话都说尽了,王家母亲平日里虽然护子,但知道王云德这次彻底惹怒了顾其琛他本人,也舍下自己这张老脸,去同顾其琛道歉。
顾其琛念在王家母亲态度的诚恳的份上,虽觉得便宜了王云德,但还是放人了,不过他提了两个要求,一是王家必须去蒋家赔礼道歉,且今日再不能做这样缺德的事,二是王家需取消同孙家的亲事,且日后不能像任何人家施压让女儿嫁给王云德。
若是他提的两条,王夫人都能接受,人带走也无妨,若是不同意,那就在他这里待到同意为止,毕竟这王云德也该为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付出点代价。
王家母亲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当晚就带着人将王云德给抬了回去。
王云德腿上的弹虽被取出,但这被打的位置看样子伤到了骨头,恐怕就算好了以后,走路也不会利索了,王夫人虽气,但也无计可施,只好在埋怨,“这个顾其琛未免太狠辣了些,当真觉得在江城可以只手遮天吗?”
王家老爷早就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丢人,“你还好意思说,你这儿子不知道蒋家跟顾家的关系?这顾家可是有意同蒋家结亲的,你这个挨千刀的儿子这么一闹,人家肯留你一条命就不错了。”
王家夫人听了王老爷的话,也觉得在理,“你说你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她,你原先搞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我跟你父亲也不说你什么了,这下好了,得了教训,以后夹着尾巴做人才是。”
王云德的个性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他忍着伤口的痛,握紧拳头,“谁让那个蒋南枝得罪了我!今日的仇就算是结下了,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们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为我这条腿付出代价!”
“唉,你这忤逆子!可当真要气死我!同顾家作对,你不要命了!今日是条腿,明日就另一条腿,一条胳膊,接着就是你的命啊!”王老爷多半有些恨铁不成钢,若是平常人家寻仇也就罢了,那可是顾家,江东十三省的命运都紧握在他们手中,人家肯留自己儿子一条命就已是天赐,如此这般不知足,怕是会生更大的事端。
“我的好儿子,就这么算了吧。就当是买个教训了,今后不招惹他们就是了。”王夫人劝诫道,王云德虽表明应下了,但心里的盘算可没有落下,他还想着怎么让蒋南枝那个女人还有顾其琛这个天杀的为自己这条腿付出代价。
第二天一早,王夫人就去了医院,以王云德行动不便为由,亲自替他向蒋家道了歉,王云德的母亲先是说自己教子无方,再加上自己多年对王云德的溺爱,才让王云德险些酿成大错,再加上他有眼不识泰山,竟打主意到了蒋家头上更是罪该万死,希望蒋家不要在计较,若是蒋家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去提。
王夫人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蒋南枝虽觉得王云德可恶,但王家母亲,毕竟年事已高,她不该为王云德错误负主要责任,所以最后她接受了道歉,但王家带来的礼物,她概也不接受,用任何物质就可以弥补伤害,如果说是代价那他腿上的枪伤就够了,其他大可不必。
所以蒋南枝只提了一点要求,就是王家要对曾经王云德伤害过的人逐一赔礼道歉,该赔就赔尤其是被他伤害过的女孩,一个也不要落下,尽可能地去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
王夫人都一一应下了,带过来的东西,最后又如数带了回去。
然后又赶着去了孙家,去取消婚事。
王家母亲离开之后,又由医生瞧过之后,蒋南枝便出了院,门口的护卫,在将蒋南枝一行人送回了蒋家之后才肯离去。
回到家中,蒋南枝将自己想去远郊小住一阵子的想法说给了母亲听,母亲拿她没办法,心想去郊外散散心,眼下快金秋了,远郊小墅那边正是风景秀美的时候,枫叶红了,去玉落山瞧瞧满山红也是好的,若是还有闲情去摘摘院子里的石榴瓜果也是好的。
于是吩咐江妈替她收拾行装,原本夏天的时候,江城里的小姐太太有条件的都会去远郊避暑,蒋夫人今年忙着做别的事情,就误了去,这下蒋南枝要去远郊小住,蒋夫人也想跟着过去住一阵,料理一下花草,但实在抽不开身,就不跟着一同去了,只好晚一阵子再去。
“不必急着回来,过中秋再回来也不迟的,你就放心跟述涵在那边好好散散心。”蒋夫人在蒋南枝走之前同她说道。
“知道了母亲。”蒋南枝打算先行一步,去了先安置安置再派人去接述涵过去。
临走前让江妈做了几样点心,又挑了一些东西作为答谢礼,让司机给顾家送了一趟,感谢顾其琛将自己从王云德那给救出来。
然后当天下午,蒋南枝就去了远郊。
远郊这一片的房子都是新式建筑,他们的那一幢是三层的洋楼,有花园,有泳池,墙身是乳白色的,跟城里的建筑比这里的房子似乎更随性一些,后花园也更大些。
蒋南枝带的东西不少,司机跑了两趟才将全数东西给搬来,行李里最多的物件就是书了。
原本留在这房子的家仆见蒋南枝一行人来此,赶紧出来帮忙。
年纪尚轻的男孩是阿贵,平时帮忙修剪草坪,干些稍微用力气的活。
年长的婆子别人都喊她余妈,先前在蒋家宅子里伺候,后来念她年纪大了,就让她来了这边,另外还有一个看起来差不多十五六岁的女孩,因为无家可归,被余妈收留至此,在这庄园里做一些简单的活计。
余妈跟女孩不了解蒋南枝的习惯,所以归置的事情都交给了惠清跟柳非两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