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一天睡得早的缘故,翌日早晨,蒋南枝很早就醒了。
下楼的时候,连江妈见了都觉得有几分意外,“小姐,怎么起这么早?”
“想是昨日没去跳舞,睡得早的缘故吧。”蒋南枝也不知道怎么这算是她回国之后头一次起这么早。
蒋夫人瞧她起的早,看了一眼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蒋老爷一眼,“那就今日让你父亲带你去商行里先熟悉熟悉业务吧。”蒋夫人见她没什么吃饭的胃口,让人为她冲了一杯咖啡,又准备了一些点心过来,“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让你去商行帮忙的,这么快你就忘了?”
“母亲,我自然是没忘,只是最近还有些事情没有忙完,想着过一阵子再去商行帮忙也不迟啊。”蒋南枝想这几日抽时间多陪陪孙述涵,她最近情绪低落,正需要有人去陪她。
“她要有事先让她忙就是了,这几日我让严秘书把商行的生意先给她简单介绍介绍,也好让她先熟悉着。”蒋老爷下楼,正巧听到她们娘俩的谈话。
“这样也是好的,严秘书这个人向来办事稳妥,由他来带枝儿我是信得过的。”蒋夫人听到他这么说也就放心了。
“最近商行事多,我就不陪你们用早餐了。”蒋广思见司机已在等候,就匆匆出门了。
“一个个的都不吃早饭。”蒋夫人随便用了点就让俞妈给撤了下去,还吩咐俞妈往后不用准备太多早点了,吃不完倒了怪可惜的。
“枝儿,你姐姐好长时间没回家里了,有时间你去看看她罢。”蒋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蒋南枝也想到自从上次在顾家见过姐姐,之后再没见过了。
“好,我知道了,有时间我去杨家瞧瞧她。”蒋南枝将这事放在了心上。
“你姐姐跟你不同,她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肯跟人说,我是怕她这性子在杨家受了委屈,也不肯让我们知道。”蒋夫人很是担心女儿们。
“母亲不会的,姐姐怎么会受什么委屈,你定是想多了。”蒋南枝看着姐夫不像是会让姐姐受委屈的人。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她这么久不回家做母亲的总归是放心不下。”蒋夫人捏着手帕,要不是蒋南枝劝着,差点就流下了眼泪。
“许是姐夫家里事务繁忙,等姐姐空了自然会回来看您的。”蒋南枝劝慰道,母亲平时忙起来也不会胡思乱想,许是今日无事可做,才这么多愁善感起来。
“母亲若是今日没有安排,晚上我们去听戏如何,听说最近在排《玉堂春》,您先前不是最喜欢这出戏了,更何况唱的人还是张剪秋,您要是错过了,可真是太可惜了。”蒋南枝知晓母亲是张剪秋的戏迷,若是他的戏,母亲一定会去捧场。
“是张老板的戏,那我一定要去听了。”蒋夫人一听张剪秋的名字,自然心动不少,张剪秋先前可是在京城皇城根下唱戏的名角,这清政府灭亡之后才一路南行,来到江城的,江城里有不少他的戏迷,只要有他的戏,场场爆满。
“那就说好了,晚上我陪您看戏。”蒋南枝早有预备,早就托人去排队买了戏票,就等着能有机会陪母亲好好听一场戏。
“知道了,我一会儿还约了人打牌,你若是有事忙尽管去忙,可别误了你的事。”蒋夫人平日里无事就出门去找别的太太去打牌来打发时间,有时也会叫人上家里来打。
这会儿功夫,蒋夫人已经打算出门了,蒋南枝同她一起出门,她们顺路,就不好让司机再多跑一趟,蒋南枝打算去孙家一趟,去看看述涵,不然她放心不下。
还未进孙家,蒋南枝就已听到孙家母亲,正在前厅喋喋不休地数落自己的女儿们。
直到小儿子哭了,她才罢声,去哄小儿子。
蒋南枝在外边站了好一会儿才去敲门,开门的是孙家的一个老佣人,“是蒋小姐啊,快请进吧。”
蒋南枝将带来的补品递给了老佣人,随着佣人进了前厅,孙家母亲见来的人是蒋南枝,转眼间,喜笑颜开的,“是南枝来了啊,快坐!”说完之后,又吩咐老佣人去把述涵给叫出来。
“这个丫头回来一整天了,一句话也不同我们说,得亏是你来了,不然我们哪里知道要怎么办的呀。”孙家母亲只顾着小儿子,这个小儿子是她三十多岁才生下的,为此遭了不少的罪,在孙家这个小儿子别提多精贵了,磕不得碰不得。
如今长到了五六岁,在家中自是横行,这会儿功夫吵着要去街上,孙家母亲没办法,只好同蒋南枝说了句见谅,就带小儿子出门去了。
蒋南枝等了半天,未见孙述涵出来,老佣人便带着蒋南枝去了她的房间,房间的窗帘未打开,孙述涵把自己窝在床上,看样子,她才哭过。
“述涵,你还吗?”蒋南枝做在她的床边询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述涵才回了话,“我怎么会好?”
“述涵,你别这么说。”蒋南枝瞧着她的样子又几分心疼,她都这个样子了,孙家母亲也不放过她,倒是老佣人张妈还算疼惜孙述涵,未她热了汤,叫她不要把别的话放在心上。
“若是在家里待得不开心,不如去郊外住一阵子,那里清净,你也好休息一阵子。”蒋南枝瞧她的样子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恢复如常,说不定散散心,清净几天会好一点。
“小姐,蒋小姐说的是,家中事多烦乱,小少爷又不懂事,夫人又常常……不如您就随蒋小姐去郊外住一阵子,就当是散散心也好啊。”老佣人是真心为孙述涵在考虑,在这个家中,老佣人都比孙家母亲要关心自己女儿的多。
“若是你同意的话,过一两日我让司机来接你。”蒋南枝知道她不想说话只想静静地待着,孙述涵点了点头之后,又陪了她一会儿,到快中午的时候,才从孙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