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西门家少夫人。
————小引
此刻。
大街巷里连夜猫子都已经办完事儿,回到这里关下灯了…
陌枕在新做好的床上睡下,已经开始有轻微的呼吸声,看来他是睡着了。
木泽欢失眠了。
她烦躁的索性伸手把窗帘掀开,看着灯火一盏一盏的暗下去,除了夜的颜色就只有雪了。
她一刻也没敢合眼,西门凌轩的话,着实让她难以入睡…
她自己根本不知道是从哪一刻暴露的…
而问他的身份,问了就等于白问。
未知总是充满着遐想与期待。
木泽欢像躺尸一般的躺在那儿,转过头望着,已经改造了不少的小屋…
雪的影子隐隐约约的照亮了她的脸,空空的眸子里坦荡荡的,却也充满了担心与犹豫。
夜静静的去了,屋子里的人静静的想了,木泽欢不知道,另一张床上同样有一颗难以入睡的心。
“你——想知道线索就嫁给我。”
这句话突兀的又回想在木泽欢的耳边…
他想知道线索,也想知道该怎么做…
可…
线索所需要的人貌似并不是她。
就如同蒋府的保险箱,那密码所需要的人,是刘崎禅。
而这一次,从西门凌轩的话来说,线索必然是已经被人抢先知道了。
西门凌轩。
你在赌吗?
木泽欢在床上辗转反侧,左想右想的就索性停下来,静静地看着对面的陌枕。
见陌枕闭着眼睛,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起身摸黑写了一句话,折上纸条悄声塞进了陌枕的衣服口袋里。
那纸条....
是给陌枕的,也是给她自己的。
.........
或许你忘了,云城人都爱雪,但是若非要找出一个最爱雪之人来,除了沈家千金沈昭,在找不出第二人来。
此刻沈昭起身开了灯。
凌晨四点,她已经睡不着了。她在等待,等待那片属于她的星辰大海。
等待那个即便星辰大海任流去,眼里只容得下她一人的那个人回来。
脚步声踏在后堂里,祭祀用的香已经燃去大半,剩下的在沈昭踏进门时随着灰烬掉落在地上。
香火味儿久久不散去,明明最是热闹之意,在沈家却冷冷清清的没有丝毫的气氛。
她看见两旁守候祠堂的下人蹲下身来,靠在柱子下打盹儿,更加放轻了脚步。
祠堂里,两张年轻的遗像摆在正中间,是祠堂之中的新丧之人,沈家已故的家主家母。
在沈昭的父母死后,很多天来她就尽力的逼迫自己冷静,去装的若无其事,心中的难受很难从面容上发现。
她....总是善良,总是替别人想,总是把心事一个人往肚子里咽。
只因为现在的沈家,除了沈伵南,就只有她了....
她伸手又抽出一绽香点燃,缓缓的插进香炉里,烟雾弥漫得她的眼神都虚无缥缈了起来,看不清楚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来替换这柱香。
父母走后,她没有过度的伤心,竟是意外的很冷静,即便是此刻,她也没能张开口说什么。
沈伵南是她在世上的最后的亲人了....
她渐渐地很少出去,沈伵南不回家,她就是安安静静的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春天的花开了,她没能出去赏一下....
夏天的荷花就开在沈家府邸后门,愣是等了一整个夏天,沈昭也没去看一眼。
秋天的枫叶红的上了报纸,沈昭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报纸上的图片,就进屋拿捏她的刺绣。
直到冬天的雪下的让她迷了眼,她还恍然想起,今年已经快要结束。
整整一年,她去了一次蒋家庆功宴,去了一次蒋丛婉的葬礼.....
好不容易舍得出了门。
想起昨日亲自去新社拿买的书,回家路上看见别家都在挂春联了,有钱的还买了红灯笼,家家户户的小孩子嬉嬉笑笑的四处串门,唯独唯独沈家,冷冷清清的没有一点儿快过年的样子。
沈昭想起家里真正的沈家人,只有她一人,便寻常着吩咐下人,不要准备春联,灯笼什么的。
这个年月里,沈家还有一些下人也要回老家过年,沈府的人少了又少,原本就因为低调,雇佣的人本就不多,现在以来,就更少了。
今夜凌晨,接到沈伵南的电话,说他回家的条子被批准了,沈昭才松了一口气.....
她....何尝不想一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待在一起哪儿也不去,热乎的吃顿饭说说话。
现在,她的家人,她的哥哥,沈伵南.....
哥哥......你终于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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