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慢些,别着急呀,老爷,上回王大夫说了您不能着急,哎呦,您慢点儿走!”
不知是谁把风透了出去,这不,老爷听说今天又是他们相会的日子,紧忙着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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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一个姨太太当的好好的,干嘛这么想不开非要勾搭上我?”
这俩人腻在一起还不忘了相互推搪,好像要多说些话才能掩盖自己的行为,顺便把心里的劲儿卸一卸似的。
“还不都是你这死鬼,非得缠着老娘,不然谁跟着你这家伙,整天装的跟孙子一样,到老娘这儿反耀武扬威了。”
“你好歹也是督军大人的八姨太太,就不能嘴里干净点儿,待人温柔点儿?”
“老娘对你还不温柔?全府里你问问去,以前的姨奶奶们哪个没让老娘骂过?可惜啊,你那干爹就爱老娘这个腔调的,谁让你小子……老,老爷!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们什么德行!这才几天,就要给老爷头上戴个绿帽子了?啊?”
八姨太太慌里慌张的扑到地上,抱着老爷的腿就开始哭诉,什么“自小就跟着老爷一起”啊,什么“绝对没做过对不起老爷的事”啊,还有什么“生是老爷的人,死是老爷的鬼”啦,总而言之,什么好话坏话都说尽了,只可惜老爷根本没看她一眼,只盯着不远处跪在地上的叶霖,周身气压低的可怕,压得人抬不起头来。
“叶霖,我准你进后院,没准你干别的吧?”
叶霖打定了主意一言不发,无论谁问什么他只当没听见,这可惹急了督军大老爷。“来人,把这小杂种给我拖下去!打死为止!”
“且慢,”一个清亮的女声打断了仆役的动作,“老爷,过几天就是太太的芳辰,见血不吉利,不如把他关起来,过了这阵子再发落也不迟。何况,他一言未发,也许是冤枉的也说不定。”
这女声出来的那一刹那,原本低着头的叶霖倏的把头抬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她,好像要看出些什么似的。可这女子竟毫不在意,她,就是督军的新宠——第十房姨太太,曾经,是掩月楼的花魁。
叶霖一声不吭的被带了下去,空旷的花房里只有八姨太的哭喊声和求饶声,发现老爷不理她了,扭头她就求起了前几天还瞧不上的十姨太太。
“妹妹,咱们都是掩月楼出来的人,求求你看在这份上替我说说情,我情愿给你当牛做马,伺候你一辈子。我真的,真的我什么都没干啊,都是,对,都是叶霖逼我的!都是他逼我的啊,妹妹,求求你了,替我说句话吧……”
还没抓住十姨太的衣摆,八姨太就被人往花房外边拉去,眼看自己没得救了,她就开始咒骂起十姨太来,什么难听骂什么,最后还是管家听不下去把她的嘴堵上了,才算没了这聒噪的声音。
虽然是傍晚了,可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吃完晚饭,整个府里的人就都知道了,出身良家的姨太太们讥讽她是窑姐儿,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珠唇万人尝,还不敢大声嚷嚷出来,只因为正得宠的十姨太也是风尘女子,生怕得了她的报复。被抢了来的姨太太们凑在一起说督军的不是,年纪一大把的人了,孙子孙女儿都有好几个,还往自个儿房里收人,难怪有偷男人的。至于同样出身花楼的,除了八姨太和十姨太就没别人了,可这时候也没人会去问十姨太到底怎么想的。
此时的十姨太太正陪着老督军吃饭,老夫少妻,扎眼得很。年近六十的老头子身边坐着个十七八岁小姑娘,任谁都会觉得怪异,可这在督军府里已经不是什么值得惊叹的事了。就说刚被扔到柴房的八姨太太,今年也才刚过二十而已。当然了,正房太太也有五十来岁了,不过整天在佛堂礼佛诵经,除了过年过节,轻易不出来的。
府里的事都由二姨娘管着,这二姨娘是太太带过来的媵妾,太太怀着大少爷的时候开了脸收了房,后来太太不管事了,后院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就落在了二姨太身上。虽然不得宠,权利还是有的。
这不,十姨太太陪着老爷吃饭,话就转到了二姨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