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姝抱着闺女下车去闲逛了,旁边自然前呼后拥奴仆一片,元彦也趁着机会下马歇一歇。虽说没走出多远去,但是为了不那么颠马车走的很慢,晃晃悠悠的马车不是很累,骑马这么慢就很累了,马也饿了需要喝些水去。
元彦带着小厮沿着车队往后走,看着车上的人几乎都下来了,只有无双这辆车没下来人,“无双?是晕车吗?不舒服要下来,闷在车里更难受。”
无双他们听见元彦的声音,不好继续坐在车里回话,忙搭了板凳下马车。
“少爷怎么没和大小姐一道去玩儿?”
“这儿我都玩儿遍了,平常出来跑马经常走的路,你瞧你家枣子不也没什么兴致在这儿玩儿吗?我们总来的。倒是你没来过吧,是不舒服吗?”
“没有,我们下来终究不大方便,大小姐自己不会觉得拘束。”
“哈哈,我姐姐可不是那种人,她才不在意别人呢,想玩儿下来一起就是了。”
“大小姐似乎更像蒙人一些啊。”
“嗯,我爹常说姐姐最像娘了,我娘就是蒙人你知道的吧,所以我们都有自己的蒙古名字,姐姐就叫其其格,是花朵的意思。娘希望姐姐像草原上的花儿一样,开的艳丽,又有骨气。”
“那少爷呢?”
“嘿嘿,我叫那日苏,和山上的青松是一个名字。”
“想来老夫人盼望着少爷像青松一般挺立山林了。”
“嗯,虽然我记不大清娘的样子了,但是爹说姐姐和娘长的差不多,所以我娘一定很好看。哦,不是早就说了你别再叫我少爷了,听着怪别扭的。哎呀,别说什么身份地位的啦,要不你干脆就叫我那日苏吧,你们也可以叫我那日苏,蒙族的青年们都是直呼其名的,这样才亲切呀。”元彦又对蕙卿她们也这样说。
“少爷,咱们住在大小姐府上本就是供消遣的,身份有别,的确不该直呼少爷之名。即便大小姐不在意,外人见了也是要说闲话的,平白说咱们两府里都是些没规矩的,老爷听了难道不生气?若是私底下结交,朋友之间自然不同,可在外面,您好歹体谅一二吧。”
元彦挠挠头,“那,好吧。可是说好了,咱们私下里可不许这么着,我好不容易交几个朋友,家里都没人管着,到了外边却还要顾忌旁人。”
蕙卿站在一旁静静的听两人说话,也不抬头,真个像是丫头伺候主子的模样,实则心里想的却不少。没想到这位元公子如此平和,看着和他所处的地位不大一样,确切地说该是大不一样的,也不知这位少爷从小是怎么长起来的,又是谁教的他为人处世,竟丝毫没有世家公子的架子。除了出身不同,看着和无双也没多大差别呢。
“诶,这位姑娘怎么不常见?也是你们那儿的人吗?”
“是,这是我的师姐,姓兰。”
“原来是兰师姐,幸会。我是无双的朋友,您叫我元彦,哦不对,那日苏,您叫我那日苏就是了。”
“少爷客气了,我还是随着无双称呼吧。”
“也好,对了,你也会唱戏吗?你唱什么最拿手?”
“我不会唱戏,我是做行头的,平时给他们收拾箱子的也是我。”
“原来如此,是不是很辛苦啊?”
“还好,自己收拾的箱子心里有数,下次再用的时候拿出来方便,要找些什么也是随手一抽就出来了。”
“这样啊,要是忙了可以叫我,我整天也没什么事,找个事做正好。”
“少爷不上课了吗?前几天我听相先生说私塾还没放假呢。”
“还不是先生家让人给抄了,这不赶紧回去善后了嘛,也不知得罪了谁,一下子给抄了个净,想来要发愁一阵子了,年下东西也不是那么好买。”
“是朝廷抄的吗?”
“怎么会?先生家里一个当官的都没有,又没犯事,抄谁去?都是土匪干的好事,听说他们家儿子在京城讨生活就给把家抢干净了,好在人没事儿,只为求财。这要是再伤了人,年可怎么过?”
“也亏了只劫财了,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回来,总比人没了强的多。”
“你,无双,我不是故意要说的,你别在意啊。”
“你是说我家里的事吗,没什么,都过去那么久了。”
“我听说了之后挺别扭的,要是没发生那件事儿,也许咱们现在称兄道弟打马遛鸟呢,结果今天你活的这么不容易。”
“又不是你干的,再说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儿的,别在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