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的亭子里挂着锦幛,还烧着暖炉,桌上摆着几只大佛手并几样点心,看着像是刚做完没多久,相廷芝顺手就拿起了一块来尝,“果然厨娘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也只有在元大人府邸才能吃到这种点心了。”
“看来相兄经常来啊,连厨娘的手艺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李兄此言差矣,任他是谁尝过了元府的点心,外头卖的也只能做充饥之用了。”
“真的这么好?我尝尝。”
“来,都尝尝看。”
“翁兄在府里长住,想必每日都能吃到此等美味了。”
“欸,日日事忙,事事挂心,食不知味啊。”
“哦?现在有什么事?不是已经忙得差不多了。”
“在这府里只住了我们两人,府外不知有多少人啊。要想上进,可不就得卖卖力气。”
“瞧这话说的,倒显得我们不劳而获了。”
“别把我带上,我可是广州的特派员,我是想邀请元大人到广州去的。”
“李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贵总统……”
“敢成立新政府,在这个时候就非同寻常啊,现在何人不知南隋北元了?”
“小皇帝的逊位圣旨上写的清楚,大家伙儿听得明白,元大人才是正儿八经的差事呢,那位总统怎么也……难不成他有什么杀手锏吗?要知道树大招风啊。”
“是啊,李兄,殊不知“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才是王霸之道啊。”
“二位兄台,我涉身已久,还能退到哪儿去?说句朋友间的实话,这半个月我都想一走了之了,可不是走不了吗,现在能让我远远的留在京城,我早已心满意足了。没人找我的麻烦不说,闲时还可以与诸位兄台谈论时政,且有如此佳肴相伴,难得清静啊。”
“那你一直清净下去,可就要出事了。”
“快别!这里我不知道,南方诸省可是都知道你神算的名号,你这样给我批命,莫非是不想见我啦,啊?”
“怎么会?他说的倒也是实话,上位之人最忌墙头之草,你现在的处境,并不如我们呐。”
“我也是无奈之举,不瞒二位,我现在不想在广东做事了。别惊讶,这也是人之常情。李清寒今年二十有三,却是无家无业,连个正经差事都没有,特派专员,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个信使。隋总统上位以后,和以前大不一样了,愈发的想要揽权,不止是旁人的,连自己人的都要拿走,这样下去,谁还想跟着他?这不是变相的皇帝吗?二位,想必你们都听说过,共和政府国外早就有了,共和国家也有不少,没听说哪个总统大权独揽的啊。”
“李兄,咱们国家,自古以来都是父死子继的封建之国,乍然间成了共和政体,依旧是免不了皇朝的影子啊。”
“可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
“噤声。这是什么地方,隔墙有耳。来来,咱们今天只谈风月诗情,不谈政治,不谈政治。”
“好。”
“好!”
“来人,上酒。”相廷芝从远处叫进一个侍女,拿来了美酒佳肴。三人共饮,好不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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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一行人从京城出发,本来要去天津,半路上听说天津码头港口都让军队占满了,觉得甚是危险,便转道南下,边走边看,就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天走到了山西地界,晋商举国闻名,这些大孩子们也很好奇,吃过饭以后就到街上去逛。虽然仗打的欢,可是山西似乎没受到任何影响,人们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看上去幸福的很。
“咱们什么时候就不走了呀?我觉得这儿挺好的,还有糖葫芦卖呢。”
“是啊,无双,我也喜欢这儿,要不咱们就留在山西好了。”
“这得问师父,你们问我不管用啊。”
“谁不知道爹听你的啊,你去说肯定能行的。”
“对啊对啊。”
“你就去说嘛,爹肯定也走累了。”
“那我去试试,要是不行那我也没办法啊。”
“快去快去,肯定行的。”
“要是能在这儿住着也挺不错的,没人打仗,也没那么多高门大户,那些官老爷咱们一个都惹不起。”
“而且,在这儿咱们就是普通老百姓了,什么上三流下九流的,都没有了。”
“原来你想的是这个,倒也是,这儿根本没人认识咱们,皇帝也没了,没人管得了咱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