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
方媛见方正睡了。
终于放心的撑起身子，目光静静地看着方正的侧脸。
“哥，你知道吗？我很害怕。”
“我怕过了今夜你就要让我走了。”
“我白天做错事了，那不是我做的。”
“你应该不会原谅我吧。”
“那个姐姐我见过，她是你的人。”
“她长得真好看，我都喜欢。”
“你会不会不要媛儿了。”
“她和你在一起，你就会不理我对不对？”
“哥，我会尽快长大，你不用赶我走的。”
“我知道她不会原谅我。”
“可我不喜欢她”
“有她在，哥你都不陪我玩了。”
“你知道吗？哥。”
“那天你带我飞到那么高的天上，我很开心。”
“那里很安静，只有我们两个。”
“我喜欢吃你做的红薯，而不是红薯。”
“我有个秘密，想要告诉你！”
“那天我和袋袋约好了，等有一天我长大了，我要保护你。”
“它很开心能和我一同长大。”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我喜欢铃儿姐的糖，那味道很甜很甜。”
“我和那个发光的也约好了，铃儿姐说它是虫子，我不信，虫子怎么可能发光。”
“我们约定要一起不怕黑夜。”
“可我又害怕，那一天我就不能睡在你身边了。”
“你醒了吗？！”
“你听不到吧？哥？”
“我想去找我娘和我爹。”
“我知道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铃儿姐说那里很冷很冷。”
“我会听话的，我会乖乖读书。”
“你知道吗，袋袋有时候就很不听话，我让它开，它不动也不理我。”
“铃儿姐说她在城里遇到了很多人，他们敲敲打打的，不知道在干嘛。”
“咱娘一定不会喜欢的，我看到她对那些喧哗的人，都很凶的。”
“可她对我很好，她也像你一样给了我安全的感觉，还有铃儿姐也是。”
“哥，童子哥哥他说话不算数的，剑法也没教我。”
“你醒了吗？”
“………”
“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也会像她们一样美丽。”
“袋袋，你说哥会原谅我吗？”
“我想一个人悄悄地溜走。”
“相信没有人知道我去了哪。”
“你会记得媛儿吗？”
“你会不会厌恶我，因为我身上有奇怪的东西。”
“我讨厌它。”
“铃儿姐说，它们在保护我。”
“哥，我那天看到了柳树。”
“我娘说，那树上的叶子，可以吹起动听的声音。”
“你想听吗？我那天试了，好难吹。”
“铃儿姐说，她会教我吹笛子。”
“那天她吹笛子好像我娘吹的。”
“我喜欢铃儿姐。”
“她对我可好了。给我讲故事，带我飞的好高，就像你一样。”
“童子哥哥说的不对，铃儿姐怎么会脾气不好呢？”
“袋袋都说铃儿姐好！”
“哥你喜欢铃儿姐嘛？”
“秦姐姐和你注定要在一起吧？”
“你要是能和铃儿姐在一起多好，我们三个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哦对了，还有袋袋，你要乖，不然不带你一起玩了！”
“哥，媛儿惹到你了，也希望你能说出来。就像…”
“就像…那天你说的那个一样。”
“有话就要说出来。”
“有一天，我找到我娘和我爹了，我一定告诉他们，我有了喜欢的人。”
“他对我很好很好。”
“袋袋不让我告诉你。”
“它说我太矮了，也不好看。”
“哥，我好看吗？”
“铃儿姐说我会长高的。”
“你的手臂很温暖。”
“哥，你醒了吗？”
“………”
“要是媛儿受伤了，你也会像白天那样着急吧？”
“她真好，可以让你娶她。”
“等我长大了，你也会这样对我吗？”
“太慢了，我长大还要很久很久。”
“真想明天就能像秦姐姐一样。”
“你喜欢她吗？”
“你应该喜欢吧，她送了我礼物，把你给换走了。”
“我不想要礼物。”
“我不想换。又怕你生气不理我。”
“你知道吗，那天鱼刺给我弄疼了，我再也不吃鱼了。”
“我喜欢那个红薯条。”
“铃儿姐也说好吃。”
“她说你很厉害。”
“童子哥哥也说过。”
“阿嚏…”
“哥，我鼻子透不过气了。”
“哥，你醒了吗？”
“我偷偷告诉你啊，我又做噩梦了。”
“那次告诉你的是蛇。”
“前几天是那些鱼。”
“它们想要追我，我跑不过它们。”
“它们想扎我。”
“后来你出现给它们吓跑了。”
“我就醒了。”
“昨晚的记不清了。”
“那些鱼太可恶了。”
“铃儿姐说她会帮我揍它们。”
“哥你知道，揍是什么意思吗？”
“铃儿姐告诉我，揍就是…就是打的意思。”
“可在梦里我揍不过它们。”
“它们老是追我。”
“我白天让袋袋帮我赶走它们。”
“袋袋像我一样听话。”
“你还不知道袋袋是谁吧？”
方媛手里抓着一个储物袋。在方正侧脸上方晃了晃接着说道。
“就是它，还是你给我的。”
“它和我一样都很乖的。”
“我们是好朋友。我告诉它也要听你的话。”
“你知道吗？哥，它一开始也不理我。”
“后来铃儿姐告诉我了一句口诀。”
“只有四个字。”
“乾月！孟商！”
“这四个字好难学。”
“你知道吗，这样是打不开的，还要配上动作。”
“铃儿姐说我现在还只能这样打开它。”
“她还说你骗我，那不是熟水，是灵泉水。”
“你骗我了没有？”
“没关系的，铃儿姐说你骗我只是让我喝下去。”
“我原谅你了，你也原谅我好不好？”
“我不想以后你俩在一起，把我扔在一边不管。”
“你醒了吗？”
“………”
“我告诉你啊，我那天晚上不仅做了一个梦。”
“还有一个你要听吗？”
“袋袋你要听吗？”
“我那天梦到，你抱着我飞啊飞啊，一直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里有好多好多吃的。”
“咱俩怎么吃也吃不完。”
“哥，你是醒了吗？”
“你为啥嘴…嘴巴动了？”
“你梦见我了吗？”
“哥，你是不是饿了……”
方媛借着车厢外的亮光，看清了方正的模样。
看到他只是动了动嘴巴后，就又没了反应，就神色暗淡了下来。
借着车窗透过来的微弱晨光，方媛又侧着身子躺了下来。
抱着方正的胳膊，就那般闭上了眼睛，嘴里最后呢喃的两句，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哥，媛儿以后也要做饭给你吃。”
“最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