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坐在床上的林六郎脸上带着些作弄人的表情看着心上人。
“你看啥看呢,还不快过来!”卢娇在那水桶旁站着,手里拿了块澡帕,一旁的凳子上还放着干净的棉布条和上好的金疮药。
听着心上人这催促里带着羞意的话,林六郎也顾不得逗她,急忙走了过去。
“愣着干啥,脱衣服啊!”
两人的距离可是算近的,可是平常比这更近的距离都有过,也没见卢娇那么害羞。
这时的卢娇头偏着,两手紧紧交握着,眼睫毛微微抖着,林六郎甚至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有小小的汗珠滑落下来。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看着心上人颤动的越来越快的眼睫毛,林六郎轻笑了一声,终是放过她,不然惹毛了她,他这难得的福利估计要没了。
卢娇感受着热切眼神的离去,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接着传来的则是林六郎悉悉索索的脱衣声,被这声音一吓,卢娇急忙闭上了眼。
可她觉得,离她闭眼不过一瞬的功夫,林六郎的声音接着传来。
“我好了。”
看着仍是紧闭着双眼的卢娇,他不禁微微摇摇头,背过身去。
过了好一会儿,卢娇才慢慢睁开眼睛,她转过头来。
眼前的画面不是她之前想的那么难以接受,林六郎只除去了上衣,不止如此,他还背过了身去,眼前的则是他的背部。卢娇看着眼前的画面,轻轻呼了一口气,慢慢沉下心来,认真清理着伤口。
感受着背部那四处作乱的小手,林六郎轻喘了口气。
虽是作乱,却让林六郎觉得莫名的舒服。往常的受伤都是兄弟们相互帮着上药,那些儿个粗糙的大老爷儿们,都是确保药上好了就成,便是那布条绑紧了就成,哪会讲究啥轻手轻脚。
林六郎在这七想八想,身后的卢娇也完成了收尾工作。
随着最后一个布条的绑好,卢娇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巨大的工作量,她也渐渐地了放松下来。哪知这时,林六郎突然转过身来。
眼前年轻男人的精壮身子就这么大咧咧地显现在卢娇面前。
腾的一下,卢娇脸上烧了起来,她急忙遮住自己的眼睛,气急败坏道,“你干啥呢,林六郎!”
林六郎这小子也没料到心上人这么大反应,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语气中带着讨好,“娇娇,前面也给伤着了,你也给上上药,好么!”
最后一句,竟然带了些撒娇的意味儿。
而此时的卢娇却没心思听他的话,即使把眼遮住,她脑海中不停地闪现着刚刚看到的画面。
年轻男子,脸上带着些薄汗,脸色不知怎地也有些潮红,一双眼睛却亮的惊人。突然的瞥到他上半身一眼,虽有些地方缠着布条,但也不掩他完美的身材。
而且他不似这世间很多男子那般的样貌,他的皮肤很白的,跟着卢娇有的一比,脸长的也很是清俊,不似林二郎那般明显小白脸的长相,他的脸带了几分阳刚。
卢婶曾经赞道,“有这么一个俊俏的相公,我家娇娇那是赚了。”
还说,“这相貌就是过去探花郎的那种相貌。”
由此可见,林六郎的相貌该是有多么地优秀了。
不知怎的,卢娇心头闪过“真真是男色惑人!”
“娇娇,你今早咋说的!”见许久没反应的心上人,等的心急的林六郎急忙扯开卢娇掩着眼的双手。
他这突然的动作,卢娇才回过神来。
眼前的林六郎带了几分霸道,生生把他相貌带来的那几分温润掩去了几分,却又有了几分不知怎么说的帅气。
卢娇见他提起今早的事儿,也有了几分不知所措,支吾着声,“我说啥了我!”
“你说我林六郎这么俊俏的男人你舍不得!”最后三字被他用着一种怪怪的味道说了出来。
卢娇听了这话,像炸了毛似的,连忙捂住他的嘴,“不准说了!”
今早的话,卢娇说的时候也没深想,或许是昨日受了刺激,今早的行事说话带了几分不管不顾。
林六郎的眼神里带了几分调戏,看着捂住他嘴的女子。
紧接着,就见他把女子的手轻拉下来,放在缠在布条的地儿,“那你给上药,我就不说了!”
即使缠着布条,卢娇也能明显感受着手下传来的热意。
这下她也顾不得头顶那热切的目光,强迫着自己专注于眼前的伤,想着早点弄完早点解放。
这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只是这时她再也不如之前那么顺利,手总是在不停地抖着,脸上也感觉到越来越热,额头上滴落的汗珠也不断地增多。
“不急,慢慢来!”林六郎看着被自己似乎逗狠了的心上人,轻声安慰道。手也慢慢引导着心上人解开那布条。
渐渐地,伤口显露了出来,这是林六郎身上最重的伤,是昨日被首领头子砍的那一刀。
卢娇看着伤口,也想起了昨日的场景。
她抬头,双目含着泪,轻声问道,“疼吗?”
“不疼!”回应她的是林六郎的满足笑容,“为了你,不疼!”
“娇娇,别哭,那人已经死了!”
“可是,我——”
接下来的话卢娇虽没说出来,两人都明白了意思。
昨日林六郎寻到卢娇时,她身上仅剩下了一件肚兜和一条小裤,手臂上还有着明显的掐痕。
“我不在乎的,真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啥都不在乎!”林六郎把心上人搂进怀里,口中轻声抚慰道。
这突然的话题使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卢娇虽白日当着众人的面,还是往常的模样,可是,这事儿哪是那么轻易说能放下就放下的。
此时,她紧紧地缩在林六郎怀里,小声地哭出声,哭声中都掺杂着压抑,害怕爹娘听到。
屋内的蜡烛烛映着两人的身影到了窗户上。
屋外,睡不着的卢掌柜不知怎地走到了女儿的屋子前,看着窗户上映着的人影,屋里传来的呜咽声,准备敲门的手终是放了下来。
在屋外站了片刻,卢掌柜叹了口气,转身拖着身子慢慢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