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两极分化的极道
秋日的东京都太阳起地有点晚,近八点的时候天才蒙蒙亮,街面上的路灯依旧亮着,灯光之下,今天的车流量比往日多了不少,一辆辆箱式货车正在朝东京都范围外转移着极道组织的私产,自从东京都与东京的基拉达成共识后,原本位于东京的极道组织立马将所有背着人命案的愚连队连同非法所得转移出去,留下来的都是没有案底的博徒系和的屋系,至于其他业务的安保已经全面委托给了警视厅,他们不想得罪已经表明态度的东京都基拉,也不想那些有案底的舍弟们让警视厅难办,只有选择妥协退让,至于面子,在金钱面前,早就转型为积极向上组织的极道谁会在意那种东西。
写小说改编电影、抱着吉他街头卖场、与町内会一起搞义务劳动、万圣节给小孩子发糖、培养偶像呼吁禁毒、出版畅销书、经营绿色生态农场、组织远洋捕鱼、养殖海参、卖奶茶和各种名小吃,这些年东京都极道干的正事还少了吗?
当然,也并非所有的极道组织都像家大业大的东京都极道一般认命,譬如远在川崎市的某人,那个被元信心心念念的原光丘派大佬住田行广,此时正坐在川崎市铃木町味噌包装厂一间密室的榻榻米上,以土下座的姿势向光丘派的上级组织土手组的组长奥本濑忠请求着帮助。
奥本濑忠年近六旬,此时正端坐在上首位,一脸严肃地听取住田行广声泪俱下的请求,十一年前是他派住田行广前往的东京成立的光丘派,十一年来光丘派源源不断地向土手组供血,才让土手组在川崎东北角稳固了势力范围,不论从恩义还是利益层面,他都应该支持住田行广重振光丘派,但他没有,对大难不死逃回来的住田行广采取了24小时冷处理后,才让人把他带到了土手组下辖的味噌包装厂来,这里很隐秘,几乎都算不上正式场合的会面。
“行广,现在已经不是打打杀杀的年代了,你怎么还如此固执于一块地盘的得失?”
奥本濑忠说出了让住田行广大感诧异的话,他根本就没有提地盘和财产的问题,而是那些跟着他一起打天下的兄弟,那些人原本是土手组的骨干,怀揣着美好的梦想跟着他一起去东京,现在客死他乡,奥本濑忠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和十一年前那个嘘寒问暖的组长完全不同,难道他已经彻底堕落在了金钱和享乐中?
“组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在东京为了组织和当地人争抢地盘,我们呕心沥血地......”
“既然你如此固执,那我也不再劝说你了,花夫!”
奥本濑忠喊了一声,手底下的若头并木花夫拉开了密室的门,一队八人的黑西装押着四个灰头土脸的人走进了密室。
“老大,住田老大!”
“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不要让我在老大面前丢脸啊!”
“好久不见啊,住田老大。”
“......”
“能活、鹰臣、龙一、彦四郎?”
住田行广站起来惊讶地看着四名老朋友,这都是早年跟过他的干部,后来负责光丘派与土手组的相关业务往来,他原本就奇怪回来后怎么找不到他们四人,现在看着四人被押解过来,可算明白奥本濑忠的心意了。
“奥本濑忠,你到底还是活成了你当年最讨厌的模样啊!你想干什么,将我们彻底逐出土手组吗?”
四名腰挎长刀的黑西装见他暴起,连忙站到了奥本濑忠两侧护住组长,防止他发难,奥本濑忠也站了起来,与怒火攻心的住田行广对视,语气不急不缓道:
“逐出?你想太多了,住吉会那边已经与我们进行过接洽,与光丘派有亲密关系的成员必须处理干净,这是警视厅下的命令,你认为我们会为了你们这一小撮人去和警视厅、住吉会对抗?”
“那不是我们做的,我们并没有参与什么斗殴!”
“那不重要,虽然我很诧异你是怎么从东京逃出来的,但显然已没有再继续废话下去的必要了,动手吧。”
“噗呲~”
一柄长刀从跪着的大田能活胸口穿出,两名押着他的若众松开的一瞬间,一名介错人连忙一刀挥下砍掉了还未倒下的大田能活的脑袋,看着圆溜溜的脑袋滚到自己面前,住田行广大吼一声冲向不讲规矩的奥本濑忠,他只能擒贼擒王,才能救下另外三人。
“愚蠢啊!”
四把黑洞洞的手枪对准了住田行广的全身要害,四名佩刀的若众根本不和他耍什么武士道精神,四声枪响过后,一团黑漆漆的烟雾挡在了住田行广身前,住田行广的左手此时抚摸着右手无名指上的金戒,金戒指中跳出来的黑雾在密室中扭曲着成型。
黑色裹尸布包裹着一团黑影出现在了奥本濑忠面前,他右手握着一把黝黑的毫无光泽的长剑,就在众人被冒出来的戒灵镇住之时,住田行广喊了一声:
“杀了这些出卖兄弟的混蛋!”
戒灵扭头看向身后的住田行广,声音嘶哑着训斥他。
“注意你说话的语气,萨鲁曼的弟子,我是曾经的人类国王卡姆尔,即便是你,也不能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话.....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点。”
也不等住田行广回话,戒灵卡姆尔长剑一挥,挡在奥本濑忠身前的四名若众的脑袋就齐齐飞了出去。
“开枪,开枪!”
奥本濑忠没想到十拿九稳的局面也会被翻盘,他连忙摸出藏在宽大和服袖口中的手枪,朝卡姆尔连开五枪,卡姆尔左手汇聚的黑雾朝后一甩,五发子弹沿着一条诡异的弹道击中了后方看傻了的小弟们。
“我,我投~”
奥本濑忠背后就是墙,退无可退之下弃枪举手投降保命,可卡姆尔那里会听他的,一颗脑袋带两只手掌一并斩下,当他干完这些,背后才想起了阵阵尖叫,那活下来的小弟们推开门奔逃出去,剩下三名住田行广的死忠挣扎着从榻榻米上爬了起来。
“快,追上去干掉他们,他们一定是去喊人了。”
卡姆尔不满地瞥了还在命令他的住田行广一眼,蹲下身子左手朝地面上的榻榻米上一按,一匹通体漆黑眼睛苍白的黑马从榻榻米下放蹿了出来,它驮着卡姆尔飞奔出去,踢踏踢踏的马蹄声逐渐远去。
“住田......住田老大,祂,祂是谁?”
住田行广不知道该怎么跟三名手下解释,捡起那些死人留下的刀依次给他们割开反绑双手的扎带,当三人都被松绑后,他转身走到大田能活那圆睁着双眼的脑袋旁,抱起它,在三人惊愕的目光中,将大田能活的脑袋放回了他的脖子上,一阵含混晦涩的咒语从他口中念出,三人清晰地观察到大田能活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接下来,一张扭曲的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在大田能活的脸上浮现出来。
原本死去的大田能活全身衣物崩裂,壮硕的肌肉开始在青色的皮肤下涌现,一个头发凌乱,双目突出,鼻翼肥大,獠牙外翻的怪物就从血泊中爬起来,高达2米3的身高和全身露在外面的虬结肌肉让在场的三人又一屁股坐回了地面上,纷纷指着死而复活的大田能活口不能言,喉咙里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咕噜声。
“老大,你要杀谁?”
大田能活看向昔日同伴的目光中充满了残忍的光芒,他的嗓音变得非常低沉粗粝,就像喉咙里卡了一块鱼骨般,让人只能听清楚大概的意思,住田行广连忙伸手拽住他的手腕,大声道:
“不要忘记你本来的身份,他们都是我们今后的战友!”
“那老大为什么不转换他们,人类实在是太弱了!”
“因为人类那可笑的审美,不愿意放弃这具孱弱的皮囊吗?”
卡姆尔不知何时走了回来,手中的长剑朝下滴答滴答地滴落着鲜血,住田行广恼火地怼了他一句“多管闲事,你的事情办完了吗?”黝黑的长剑就搭在了住田行广的脖颈处。
“我再强调一次,说话注意点,虽然我降格成了萨鲁曼那个家伙的守护戒灵,但不代表我需要忍受你的愚蠢和无知,萨鲁曼的弟子,你不要忘了我们都是服侍于谁,而你的目的又是什么?等到那位伟大的存在降临之时,毫无作为的你将和那些愚蠢的凡人一般共同接受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