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神迹
“嗯?!那副盔甲里…有我的核心!”
自己从「神」那里获得的恩赐,竟然被人类拿来当做对付自己的武器,西琳的面容在愤怒中变得扭曲,夺回那块本属于自己的核心成了现在的她最迫切要做的事。
看了看身旁满身是伤的故人,又望了一眼给他使眼色让他抓紧撤退的姬子,舰长也有些犹豫起来。
就算姬子身上现在有这套装载了「疾疫宝石」的弑神装甲原型机,她想要一个人战胜拥有三颗「律者核心」的西琳也绝非易事,但符华的安危于他而言同样重要,无论哪一方,他都不愿将其置于险境当中。
既然如此,他能做的选择也只有一个了————先送符华回休伯利安,再回来协助姬子对付「律者」。
然而经历了故人刚刚想要舍弃自身拯救琪亚娜的符华,心里实际上已经深受刺激,虽然枝被那个男人偷袭重伤,但符华心中反而有些庆幸奥托打断了他的自杀式剑技。
绝不能让他死去…
即便死去的人会是我…
这种想法,对于符华也是一样的,因此,当舰长在心中做出选择的时候,已经看穿故人想法的她也同样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姬子,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舰长。”
二人互相点了点头,舰长便小心扶起了身旁的少女:“赤鸢,我们先回休伯利安。”
“…嗯,好。”
脸上神情疲惫的符华轻声应着,被她有意藏在身后手心里的赤色羽毛开始散发出阵阵流光,随即二人便在舰长颈间挂饰发出的微光中化为虚影逃离了暴雨磅礴的“第三空港”,眨眼后便回到了休伯利安明亮的船舱当中。
“赤鸢,我先送你去医务…”未说完的话终究停在了舰长嘴边,当舰长转过头将视线重新投向身旁的少女,漆黑的双瞳蓦地放大,倒映在舰长眼中的少女的身姿逐渐化为红色的暖光消散。
“抱歉,小枝…”在身形完全消散之前,少女的幻影微笑着,轻轻抱住了他:“原谅我,这是我最后一次骗你了。”
随这耳语一同袭来的,是舰长难以抵抗的沉重睡意,困倦如潮水般将舰长的意识吞没在其中:“赤…鸢…”
当眼中少女的身形完全消散,舰长也倒在休伯利安的长廊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
……
——2016年10月20日——
——凌晨 05时45分——
“嗬!!!”
在红发骑士的全力挥动下,身缠烈焰的巨剑将迎面朝姬子飞来的数十柄亚空之矛再次和落下的雨水一同蒸发。
白热的蒸气四散而去,而「律者」也借那蒸气的掩护冷不丁出现在了姬子身后,“把我的核心,还给我!”
“!?”
手中的重剑来不及回防,姬子本打算抽出背后悬着的格斗兵装,用舰长教她的那套格斗剑术直接打「律者」个措手不及,身后的「律者」却先一步被暴雨中赶来的少女以凌厉的腿法一脚踢开,在雨水中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
姬子转过身定睛一看,却看到本该和舰长一起逃走的符华,此刻却立在自己身旁,跟自己并肩和「律者」对峙起来。
“符华,别告诉我舰长丢下你自己跑路了。”姬子像是在打趣一样问道。
“呵呵,他会不会丢下同伴自己逃跑,你应该最清楚了,少校,如果你是他,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呢?”
“……”
甚至不需要多加思考,只要一想起舰长的脸,姬子立刻就得到了答案:“把你送回休伯利安,然后自己再回来对付「律者」。”
原来如此。
和这答案一同,姬子也理解了符华为什么会没跟舰长一块撤退,换做她,她或许也会做同样的事吧。
“比起我,对于休伯利安上的大家来说,他更重要,我们绝对不能让他死去,所以,这次就烦请您多关照了,少校。”
“那还用说,没什么比有并肩作战的同伴更能让人热血沸腾的事了!”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你们这两个————!!!”
身上原本华贵的裙装在雨水和血迹的沾染下已经变得满是污渍,愤怒的金色双眸穿过暴雨,死盯着前方并肩而立的二人。
远处打着伞的某个独臂的金发男人看着在雨中开始了新一轮混战的三人摇了摇头,用一副闲情逸致的表情观赏起来,同时不紧不慢朝通讯另一头的某人问道:“伊丽莎白,情况怎么样了?”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主教大人。”通讯中,一个女性嗓音回道。
“继续观测,一旦发生异常一定要全部记录下来。”
“好的,不过…恕我冒昧,主教大人,我已经在这里面坐了老半天了,真的会出现吗,奇异到能让我终生难忘的,全人类都看不到,只有呆在这台机器里的我才能看到的,一生大概只能看到一次的「神迹」。”
“呵呵呵,不要心急,伊丽莎白,相信我,一定会出现的,当然,如果一切顺利,在外面的我们什么都不会感觉到,所以目睹颠覆世界的「神迹」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体验,到时就只有你能来为我们说明了。”
“您这话说的可越来越邪乎了,想不到我一个科学家居然会期待「神迹」这种东西。”
“呵呵呵…”
结束通讯后,奥托便继续观赏起了远处愈发激烈的战斗,明明身边没有人,奥托嘴里却缓缓念叨起来。
“人类总是把自己目前做不到的事称作「神迹」,但是总有一天,我会向这世界证明,「神」的权能也终将臣服在人的脚下,所以…我的朋友,你还在等什么呢?”
对于奥托,这是一个赌注。
是一个以十六年前「神」给予他的启示所下的赌注。
他不知道他的赢面有多大,但他愿意将自己手里的一切筹码都压在他的那位老朋友身上。
他很清楚,为了伙伴,那个人会作出怎样的选择,所以即便不知道有多少赢面,他也明白,这场赌注,他一定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