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前奏上
东京新宿区西方的练马区,夜幕覆盖之时,一个巨大的青色山岳浮于练马区上空。
山岳上一片翠绿,隐隐间还有鸟儿飞舞,走兽窜动丛木,一派自然和谐之景象。
然而,在这景象之内,却是暗藏刀兵之险,一颗滚动的巨大脑袋在丛林显现。
不过这一幕,却几乎无人能够看见。
“我们兵分两路,如果妖怪之森的余孽会来找主公,就劳烦主公就将他们的战力拖住。”
“妖怪之森?他们怎么会来找我?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在哪?”
“主公身上的妖力对他们来说可是黑夜里的太阳一般耀眼。”
“如果不来,主公就在远方听我信号策应,如有意外,可以夹击敌人。”
“他们战力依旧比不过我们,哪些余孽如果有点脑子,就会集结全部战力争夺阴泉。”
“如果没脑子,被仇恨迷眼,那就一定会找上主公。”
练马区下方公园,长椅上坐着一个带着精日头带的方脸国字男子,他抬头看向天空上方,那是普通人无法看见的山岳,暗道:“果然如光秀所说,妖怪之森这些余孽能够追踪到我吗?”
“看来明修栈道是成功了,但暗度陈仓那边不知道会不会发生意外。”
……
天空中,浑厚的声音在山岳间响起:
“大首,查看一下鬼雄分身在哪里。”
巨大人头闻言,张开那黑白色调的嘴道:“是,山之主。”
巨大人头妖怪闭上眼睛,发动异能,将周围三尺都渲染得只剩黑白二色。
下方的练马区,无数行人的视角被剥夺,向着四方查看,短短一瞬,鬼雄便被数道视线锁定,暴露了行踪。
本就没打算躲的鬼雄从长椅上站起,环视四周被不知不觉控制的路人,赞叹道:“大首的能力啊……看来这几百年也变强了不少。”
“找到了!”
巨大人头睁开眼,整个脑袋迅速干瘪枯瘦下去,很快只剩皮包骨,但这并不妨碍他欣喜激动的情绪。
“做得很好,你回去修养吧。”
浑厚的声音在回荡,巨大的山岳裂开三道峡口,两旁的峭壁张开化作一双巨手,被藤蔓苔藓覆盖全身的山之巨人出现在练马区上空。
“山之主,我还能……”
话还没说完,大首人头妖怪便被山之主打开的一道空间旋涡传送离开。
“涂壁,看你们的了。”
随着山之主一声令下,四块墙壁蹦跳着从其胸口山坡跳出,墙壁露出人脸。
“涂...~壁...~”
随着一声稚嫩的大喊,墙壁妖怪跳下高空,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分堵鬼雄四方出路。
“涂壁~涂壁~......”
“啵~”
高空坠落,本该因为下坠产生的动能造成巨大爆破,但涂壁落地瞬间,竟与土地如水交融,近乎毫无波动地化作四块高五十米,宽三十米的巨墙。
四块巨墙拼接又互相交融,形成一个整体的四方体,整个过程,任何过路普通行人都视若无睹,好似根本无事发生,只是行为上开始有意无意的避开此地。
鬼雄站在原地,一手按在腰间插着的武士刀上,静静的看着涂壁动作,既不阻止,也没逃走的想法。
山之主飘到涂壁上空,看着鬼雄分身,正要开口,却被抢先一步。
“花样弄完了?你们是打算在这里与我交手吗?”
鬼雄看着山之主那庞大山躯:“好久不见,岳山人。”
山之主:“鬼雄,织田信长,我来弥补曾经的过错了!”
鬼雄正色道:“岳山人,我曾经放过你一马,放过你们妖怪之森的余孽,你我之间的恩情,我已经还了。”
“如今,你来找我报仇,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那是我最后悔的事。”
山之主回忆道:“曾经,我对人类并无恶感,受到山民供奉的我,时常思考人妖之间是否能够相互依存。”
“我们妖怪无论善恶,有一大部分都是依赖人类的信仰,畏惧获得更强的妖力,类似酒吞大人那种天生神圣的太少了,所以如果可以,我更愿意接受人类供奉依靠信仰增长妖力。”
“这样虽然缓慢,比起恐惧所带来的增长要慢很多,但我愿意接受。”
“更是庇护附近村民不受其它妖怪侵扰。”
鬼雄颔首道:“我很感谢你为我与我的部下提供的帮助。”
山之主看着鬼雄:“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说的是感谢‘我对你名下百姓提供庇护’,我以为你未来会是爱民如子的大名。”
“虽然当时年少的你看起不怎么聪明,更是因为对山民的庇护招致城里人的嘲笑,有了尾张大傻瓜的名号。”
“但我真的以为,你会是个好君主。”
“所以我帮你躲开追兵,帮你获取情报,助你成为大名。”
鬼雄:“人都是会变的,如今的我,早已没了领地,只有自己的部下。”
山之主愤怒道:“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会死而复生!为什么要吞噬百鬼?为什么要同时背叛人妖两族!”
“吟...”
鬼雄抽出武士刀竖在身前屈指一弹发出清脆刀吟,道:“现在的社会发展真的很快,以前像这样的武士刀可不多见,你要在这里继续谈还是战斗?”
山之主:“不想回答?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过你放心,我没打算跟你在这里战斗,来东京都后,我察觉这里有股狐狸骚味,我可不想被螳螂捕蝉。”
山之主看向四周道:“你没有躲藏的打算,是因为你的手下在附近吧?”
“想反包围?太天真了。”
山之主手中凭空出现一个酒坛,对着鬼雄罩下:“进来吧!”
“酒天壶?”
鬼雄惊讶一声,旋即被酒坛弥天盖下,收入坛中。
“撤!”
涂壁,山之主瞬间消失练马区上空。
暗处,几个鬼头鬼脑的妖怪隐藏虚空交谈。
“计划顺利,接下来主公会拖住他们,我们不必去插手。”
“那可是酒天壶,酒吞童子遗留的宝贝,主公一个分身,会有办法吗?”
“主公说了,不要无谓牺牲,一个分身而已,剑瘟大人那么多手下,不缺这一个备体。”
“更何况若是得到阴泉,我们就能破开封印,主公本尊现世,我们不必担心。”
“对对,主公花费大量妖力才打开能让我们出来的通道,不要随便牺牲了,酒天壶可不好对付。”
……
酒天壶内,鬼雄看着茫茫黑雾,伸手不见五指,顿时妖力护持全身,凝神戒备。
鬼雄伸手探入雾气,疑惑道:“以前酒天壶有消骨水与噬魂雾,为什么这雾气竟然对我毫无反应了?”
随后反应过来:“是了,我之前打破酒天壶,这东西恐怕还没修复好。”
鬼雄呵呵一笑道:“竟然拿个残次品困我?看来你们真的没什么威胁了,亏我还准备了这个东西。”
鬼雄从怀里拿出冥道石:“黄泉之力能让我打开缺口。”
“鬼雄!”
“轰!”
一道山体凝聚的拳头自高处虚空降下,鬼雄向后一跃,飘然避开,巨大的冲击吹散一片黑雾。
巨大拳上的翠绿山林在妖力照耀下,给这片黑暗空间带来一抹色彩。
“竟然进来动手?是酒天壶真的一点攻击手段都没了吗?”
鬼雄挑衅探问,突见数道拳头上的树木异变膨胀,树根穿风破音刺来。
“咻...咻……”
“嗯?”
鬼雄闪电般拔刀劈砍,将偷袭自己的树根砍成数截。
“嗤...”
一股绿色烟雾与翠绿汁液自树根断裂处泄露,鬼雄一时不察,吸入几口,顿感呼吸一窒,身体一僵,无法躲避,汁液随即沾体,衣服血肉腐蚀一片。
“喝!”
一声沉喝,鬼雄爆发妖力激荡震开毒雾毒汁,连忙跳开避过再次袭来的树根。
“木魅……!”
鬼雄眼夹微垂,握刀的手背遮嘴咳嗽几声:“咳咳……想不到岳山人你竟然会让木魅寄生,你这是自断前路了啊!”
妖怪种类虽然各式各样,其中还有不少拼接物种,比如拥有龙手的恶鬼,鸟头的蛇类,但其中绝不可能有两种妖怪共体,那些拼接物种也只是算一个另类的妖怪种类罢了。
而且一旦确定了自己的妖路,妖力核心沾上别的妖怪的妖力,那么原先苦心钻研多年的修炼方式就不可取了,等于断了自我修炼的可能。
鬼雄妖力充斥全身,压制已经入侵体内的毒素,看着从虚空降下全身,而照亮一片空间的山之主道:“难怪你这么久了,也没有变强多少。”
山之主本就是山岳成精,此时与木魅结合,虽是人形,但四肢身体包括眼睛部位都长满树木,藤蔓苔藓缠身。
“哼!”
山之主冷哼一声:“你们封绝天地之后,灵气都渐渐消失,就算能继续修炼,又能有多大提升。”
鬼雄:“所以你也堕落了?选择这种歪门邪道?”
“轰……”
山之主一拳轰出:“你有资格这么说吗?”
“嘭……”
鬼雄挥刀一斩,劈开冲击波,提刀上撩挡下迎面而来的石拳,力收三分,借势退去,绝不近身。
“咻...”
树根伸出一截,发现鬼雄退开,又收了回去。
“哐铛……啷啷……”
鬼雄飞退间,一块暗紫色的石头掉落地面,发出哐噹声,正是冥道石。
“呼...呼……”
毒性依旧在破坏身体,这让鬼雄渐感力不从心,喘息间想着:“不妙啊,一时大意让我处于劣势了。”
撇了眼被黑雾遮掩的冥道石,鬼雄也没去收回的心思,因为山之主已经再度逼杀而来。
“你这道分身今天必须得留在这里!”
山之主大喝一声,巨拳再挥,真就是一座山岳坠落,威势惊天。
“黑暗乾坤!”
鬼雄挂剑回身,剑式旋身划出方圆,妖力散发,好似黑月,迫得四周黑雾都显得光明,三米之内,尽成绝对防御圈。
“轰!”
“噗……”
极力相撞,仅仅十分之一秒的僵持,鬼雄便被巨拳击中,如同子弹般飞射出去。
“噗……”
屈膝落地,之后又是一滩黑血喷出。
“哈……呼……哈...呼……”
驻剑插地,一手回握胸膛,大口喘息,鬼雄心知再不想办法自己这道分身就得死在这里。
“虽然计划已经完成,但……至少,得帮光秀那边拖延更长一点时间。”
“而且,戏也得演的更像一点才行,可惜了这具分身。”
心中下定决心,鬼雄妖力运转,抽取寄体生命力,欲要强行逼出毒素。
“魔极,地气汇身。”
酒天壶自成空间,本身也是宝物,四周虽无地气,但漂浮的黑雾也是一种稀薄的能量体,只是伤害效果太小了,吸入太多虽然有害,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借助外力逼迫出身体潜在生命力,此举就算功成,最后活下来,鬼雄这具分身最多也只能活一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