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海问香
地界,涡流岛。
江篱再次来到冲天槊遗迹,向魁拔十二妖中,守在遗迹的幽若离、燃谷、嘉、玲等人带去了魁拔的最新消息。
当然,所谓的最新消息,也仅仅是魁拔平安无事,天界和地界各国也并没有发现魁拔已经复活的信息。
“他会循着冲天槊发出的召唤,就像听着来自远天的战歌,一边随着轻声吟唱,一边走向他的战器,冲天槊,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因为他是世间最伟大的魁拔。”
年仅八九岁的龙族少女卡拉肖克玲坐在遗迹的边缘,眺望着天边连绵起伏的山脉和山下的河流及平原,轻声吟唱着编唱的词。
江篱将目光投过去,这个龙族女孩他了解的并不多,但印象中是一个爱摆弄花草的女孩,除此之外,其他的认知倒是没有。
“魁拔、魁拔……我们什么时候能够离开这里?”幽弥狂听到玲的吟唱,他开始擦拳磨掌,来回走动,嘴中不停的叫着魁拔,声音癫狂。
“我们不能离开这里,我们也离不开这里……”奇衡三一边调试着身上的机械装置,一边说道。
“不,他就可以带我们离开……”幽弥狂指着江篱,恶狠狠的道。
“即便他带我们离开,我们也不能离开这里,我们要守在这里,守着……冲天槊!”幽若离环抱着手臂,看向冲天槊所化的石柱,轻声说道。
“所以,等待魁拔的到来,等待他的敌人,就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因为没有人知道魁拔,才是对魁拔最好的保护。”燃谷站在幽若离的旁边,补充道。
“那魁拔现在在哪,他长什么样子?”身材魁梧的萨库人大仓走过来,开口询问道。
江篱摇摇头:“抱歉,为了魁拔的安全,也为了你们的安全,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只能告诉你,他现在平安无事,过的很好。”
大仓听到江篱的话,便也不再多问,而是走向他的厨房,快到中午了他需要去准备食物。
江篱也没有再过多停留,向众人告辞之后,便离开冲天槊遗迹,在飞到迷离谷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朝那里缓缓落了下去。
海问香居住的地方是当初海盗和走私者杂处的聚集区,现在她却将这里布置的既像一处军营,又像闺房。
“你来了……”海问香一边拿着剪刀修剪着她所种植花树的枝丫,一边不抬头的说道,声音温柔动听。
听她的语气就像一早就知道江篱会来一样。
“你知道我要来了?”江篱听到海问香的话,有一些惊讶。
“不知道,不过,我想你如果经过这里,应该会来看看的!”海问香停下手中的动作,撩了一下用红丝带绑住的一簇蓝色秀发。
江篱看着眼前美丽温婉的少女,听着她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她的话。
“魁拔他……还好吗?”海问香见江篱沉默,便主动开口问道。
“暂时是平安的!”江篱回答道。
“嗯,那就好!”海问香点点头。
其实,江篱是知道的,海问香其实已经死了,在迷麟死去的那一刻,她的入口便消失了,她的生命也因此失去了意义。
她现在活着,也仅仅只是生命的残像罢了。
“你不好奇他在哪里吗?”江篱看着这个美丽的粼妖,忍不住问道。
“好奇,但粼妖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不会和我说的。”海问香笑笑,她的聪慧和知性令人动容。
“你的直觉是对的!”江篱回答道。
海问香再次笑了笑,不得不说海问香的确是一个美丽的不像话的粼妖,虽然粼妖个个都是美女,但像海问香这么美丽的粼妖却也极为少见。
相说,在海问香的成人礼上,升至天顶的长门之星被海问香的美貌所吸引,竟然在天顶上多停留了五倍的时间,主母要询问海问香答谢星神的好意,海问香开心的笑着,然后说出了那段广为流传的诗句。
“要是中意我的美貌,用你的眼睛把她拿走,我愿在你的记忆中,不会因过老去而消失……”江篱想到这里,便将海问香当初答谢星神的诗句,念了出来。
海问香听到江篱吟咏的诗句,微微一愣,随后道:“看来……你对我和我的过去很了解。”
“在粼妖的历史上,你独自一人出战魁拔,并击溃整个魁拔军队,保护万诗海免受战火的摧残,而你便成了粼妖族的第一英雄,凡是粼妖驾驶的舰船上都供奉着海问香……神位。”
江篱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海问香,但是,她的神情并无变化。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海问香抬起头看着江篱,轻声感叹道。
“或许吧……至少万诗海的确没有被毁灭,至于真相如何,其实,并不是很重要。”
海问香笑笑,她并不在意这些虚名,对她而言,其实,世间的一切都并不是很重要。
江篱用眼睛的余光看着海问香,心里却不仅叹了一口气,海问香被第四代魁拔迷麟所感动,因此,便将魁拔设为她的入口,选择成为他的战士,并和他一起去经历失败。
然而,迷麟死了,她也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如果不是因为迷麟的死,大概她也不会死在蛮吉和远浪的手里。
“你说你们粼妖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改变自己的入口?”江篱想到这里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是不可能的,粼妖是不会放弃自己的使命的。”海问香听到江篱的话,便立即认真而严肃的回答道。
“如果入口消失了呢?”
“粼妖也会跟着入口一起消失。”海问香低下头,轻轻的回答道。
江篱抬着头,看着海问香,他想她之所以没有追随迷麟而去,大概是因为这条命是迷麟给的吧。
“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说出来呢,如果不说出来,他就永远不可能知道。”
海问香用尾指将脸庞的几缕秀发撩到耳廓上,抬头看向远处,并不说话。
据江篱所知,幽若离利用纸牌曾催眠过海问香,并看到了这个女孩内心的全部秘密。
在海问香的心中,居然有一个温馨浪漫的家,男主人就是魁拔,虽然海问香与魁拔说话不会超过五句,但在她的意识里,魁拔与她共同生活了相当于现实世界里五十年的时光。
粼妖都是执着而痴情的人,她们一旦爱上一个人,一旦确定自己的入口,就会至死不渝。
“馆主,今天就是树国海军和流光海盗团的决战日。”
“我知道了!”
江篱在脑海中回了一句,这时他之前吩咐小哀提醒他的。
在芒海之役结束不久,树国为了巩固树国芒海的统治地位,便对芒海内剩余的海盗进行清剿,其中就包括流光所在的海盗团。
其实,江篱的任务仅仅完成了百分之八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便是清剿流光海盗团。
不过,江篱知道,流光海盗团迟早会被远浪给击溃,所以,也就没有继续跟进,仅仅让小哀时刻留意,等远浪抓住流光后通知他。
而且,最重要的是自从芒海之役后,除了流光海盗团,其他海盗团几乎已经销声匿迹,更不敢在芒海及其周边的海域劫掠。
因为关于赤鳞的传说,已经传遍整个地界,而江篱所化名的赤鳞一度被海盗们称为海上死神。
江篱站起来,看着海问香那曼妙的背影,开口邀请道:“有没有兴趣,跟我出去一趟?”
“出去?”海问香转过身来。
“嗯,去见一只你的同类,和你一样执着的……粼妖。”
海问香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江篱笑了笑,其实,她之所以邀请她,仅仅是想打开她的心扉,否则,就算之后他从蛮吉手中救下海问香,也只是对海问香残像的延续罢了。
这也是他询问海问香,粼妖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改变入口的原因,但很可惜……或许对于粼妖来说,当她们确定入口的那刻起,就注定不会再做出任何改变。
江篱忍不住叹气,想要让海问香真正的活下去,这的确是一件几乎无法办到的事情。
除非他能够复活迷麟,可是,这件事情更是难如登天,而且,就算迷麟复活,她和迷麟之间,恐怕也依旧不会发生什么。
毕竟,迷麟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那就是梅零落。
江篱摇摇头,将这些杂念统统驱出脑袋,随后,隔空一划,一道曲境的入口出现。
“曲境……”海问香看着江篱身前打开的通道,感受着里面的高频脉振,轻声自语了一句。
“走……”江篱伸出手,示意她放上来,没办法……地界生物如果不通过曲境舟,根本无法安然通过曲境。
海问香犹豫了一下,将手交到江篱手上,随后,他们一起踏入曲境之中。
没过多久,他们便从曲境中走了出来,出现在芒海的某一处,而在他们的眼前出现一艘巨大的船。
江篱没做停留,而是根据小哀的定位迅速朝远浪和流光那里赶了过去,不多时,一艘曲境舟和一艘战船映入他们的眼帘。
这两艘船停在一座小岛的附近,但远浪和流光并不在里面。
“这边……”江篱拉着海问香穿过这两艘船,登上岛屿,然而,俯下身子朝一座建筑物靠了过去。
不多时,远浪和流光的身影便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此时,远浪站在石制的栏杆旁,眺望着远处的海盗,流光则坐在她后面的不远处,安静看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