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迪维安考虑伊恩的问题时，亡灵巫师继续搔他的耳朵。“我怎么认识他有什么关系？”

　　“我想确认你是艾奇米斯在上升前认识的亡灵巫师。我也想知道更多关于你的情况。”

　　苏勒玛咕哝着。“我想这是公平的。艾奇小姐在升天之前认识的许多亡灵巫师中，我是唯一活着的。

　　“艾奇米斯和我对巫术的最高境界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一千多年前，当我们都是同时代人时，巫术并不像今天那样被禁止。巫术被大众所唾弃，但权贵们并不关心巫术的实践。在古器带来启蒙之前，知识更具价值给那些不带礼物的人。

　　“艾奇米斯出生在阿德里隆的某个地方；我甚至记不起具体的州名。长话短说，我们两人各自主持着黑暗艺术的学习学校。我们在远离常客的地方建立了与世隔绝的实践社区，但我们两所学校每两年举行一次友好的比赛，地点是斯威特在我们两人之间断绝关系。一些规模较小的学校偶尔也会加入，包括为其他有亲缘关系的从业者举办的学校，但比赛的重点始终是我们挑选的学生。”

　　苏勒玛叹了口气。“我是第一个在对抗死亡方面取得最终突破的人。从技术上讲，艾奇米斯从未成功地复制过我的方法，但他不需要复制：我的实践点燃了他心中的激情之火。仅三年时间，他就上升了半步，并很快离开了世界。”

　　“从那以后你有他的消息吗？”伊恩问。

　　苏勒玛的嘴唇压成了一条细线。“有一次，在他升天一百年后，他刚刚发明了一种通过梦说话的方法。”

　　“他说了什么？”

　　苏勒玛冷笑道。“他回答了我几十年来一直想知道的问题：我什么时候才能加入他？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封闭、有限的世界？我不知道——仍然不确切地知道——还有什么在后面，但我知道这是一片辽阔的土地。艾奇米斯说，有人说上升的领域是无限的，但我从海归那里听到了这样的说法事实并非如此。显然，即使是无限也有优势。”

　　伊恩的头脑抓住了所有的新信息，试图弄明白一个几乎无限的空间是什么样子。“它只是……扁平的吗？还是像我们的世界一样是一个球体？”

　　苏勒玛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太简单，太直截了当了。据我所知，这是一个层层递进的世界。海归们似乎也在暗示，时间在每个地方的移动速度都不一样，但我离题了。”

　　“……但是艾奇米斯怎么说你什么时候会提升呢？”

　　苏勒玛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永远不会——永远不会。”

　　伊恩可以想象艾奇米斯联系他的老对手，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强加于他。“他从来没有解释过为什么？”

　　“哦，他做到了。但我无能为力：死亡已经降临。上升的领域只向完全活着的人开放。我最引以为傲的技术——将我带到我的技艺巅峰的突破——就是阻挡我前进道路的那堵墙。”

　　伊恩可以想象这种情况的痛苦讽刺。作为同时代人，苏勒玛在亡灵巫师的地位上超过了阿切米斯，但这样做使他丧失了提升的资格；最后，艾奇小姐把他抛在了后面。

　　“你发现后做了什么？”

　　“当然，我没有接受。我认为艾奇玛小姐心胸狭窄，才华横溢。他找不到解决办法并不意味着我找不到。”苏勒玛叹了口气。“正如你所看到的……我还在这里。”

　　“艾奇小姐再也不和你说话了？”

　　“没有。”

　　伊恩想，艾奇米斯称苏勒玛为老朋友。也许他真的有一种反常的想法。如果你留下的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人，即使他们曾经是你的敌人。。。熟悉和怀旧可能会让他们成为朋友。

　　伊恩指出：“人们仍然选择在提升后返回。”。“我怀疑这是天堂。”

　　苏勒玛咕哝着。“这没关系，何必费心猜测呢？”亡灵巫师站起来扭动他的戒指，使伊恩的人体模型消失了。他指了指剩下的结构。“我要你尽你所能迫使我的人体模型停止悬停。”

　　伊恩在站起来之前给了迪维安最后一个擦伤。“这听起来比可能的要容易。”

　　巫师笑了。“就像大多数事情一样。如果你需要帮助，我会介入。”

　　伊恩厌恶地看着这个相貌平平的人体模特。“谢谢。”

　　伊恩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参观了苏勒玛的洞穴，白天练习，直到亡灵巫师晚上到达。苏勒玛的讽刺和随意的举止创造了一个轻松的学习环境。这是一个受欢迎的变化，从疯狂的训练课程与服务提供商的王子和后卫：伊恩可以放慢速度，专注于他正在做的事情。

　　“今晚我们要尝试一些新的东西，”苏勒玛扭动着他的戒指说。他走上前去，漫不经心地抓住了一具正在成形的尸体。

　　伊恩畏缩了一下，怀疑地眯起了眼睛。我以为我们不需要和真人一起工作？他认为苏勒玛的招魂术消除了人类的牺牲。

　　“这是一个死于非自然原因的人。我想让你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更具体地说，我想让你描述一下是谁杀了她。”

　　这不是我所期望的。“她的灵魂不是已经消散了吗？”

　　苏勒玛摇了摇头。“不是她的。这很少见，但发生在有人不愿意放手的时候。她的灵魂最终会自行释放，但我已经采取了稳定它的自由。”苏勒玛把那个女人放在地板上，往后退了一步。

　　伊恩走到尸体跟前，仔细检查了这位看起来没有受伤的妇女的脸。她是中年人，身材丰满；伊恩很难想象她为什么会死于非自然原因。“你是怎么得到这具尸体的？”

　　“杜奈先生，我的人脉很好，这不是秘密。当我说要换个方向看一天，但后来又回来提供有用的信息时，人们相信我。”

　　“没有人注意到……”伊恩犹豫了一下，指着苏勒玛的身体。“任何有能力看到活力的人都看不到你的活力。”

　　“虽然这是事实，但这并不是一个问题。当你比其他人年长时，你可以塑造进入权力职位的人。当然，为了更大的利益。”

　　伊恩指出：“在文崔贝尔之后的几十年里，格诺斯特一直表现不佳。”。这有点刺耳，伊恩想，心里畏缩着。实践外交的方式。

　　苏勒玛的表情下降了。“一只灵巧的手所能完成的事情是有限的。我的处境是稳定的，因为人们在我身后没有什么收获，也没有什么损失。通过参加法萨里峰会，库林激起了我无法阻止的反弹。”

　　伊恩意识到，苏勒玛几乎肯定教过库林·文特雷贝尔。

　　“我离题了。尽你所能读懂女人的灵魂。一如既往，如果你需要帮助，我会介入。”

　　伊恩现在对灵魂的感觉比几天前好多了。他不再需要依靠身体接触灵魂的血管——在这个例子中，就是女人的尸体——尽管他仍然需要离得很近。他坐在她冰冷的身体旁边，闭上了眼睛。虽然他只能睁着眼睛看灵魂，但当灵魂被具体化时，灵魂视力并不能帮助他。

　　他感觉到一根被苏勒玛称为“他的虚幻身体”的卷须伸向尸体，滑入她的皮肤和胸腔之间，刺穿她的灵魂。伊恩在接触时咕哝了一声，迷茫的感觉在他的视线中闪过。这些感觉没有——也不可能——有意义：灵魂可能是具体化的，但来自灵魂的感官输入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视听输入。这是一个混合了奇怪的形状和不匹配的声音以及绝望和绝望的情绪。。。

　　伊恩抽出他那飘渺的卷须，睁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毫不犹豫地又钻研了一遍。

　　“到目前为止你收集了什么？”苏勒玛问道，伊恩又从另一个隐喻性的潜水中浮出水面。

　　“我这样做多久了？”伊恩问。

　　“一个多小时。”

　　几乎感觉不到十五分钟过去了。“我想她被一个年轻人囚禁在自己家里，可能是她的儿子。”

　　“很好，是她的儿子，他长得和她一模一样。还有什么？”

　　“她怕他，也怕他。他是不是精神错乱了？”

　　亡灵巫师点点头。“这也是我的结论。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伊恩摇摇头。“感觉变得更加支离破碎。我无法解开它们。”

　　“我想你不需要我的帮助，”苏勒玛回答。“你以前做过这样的事吗？”

　　“有一次，我与一个被塑造成亡灵巫师傀儡的灵魂交流。我只能传达粗略的想法，但灵魂愿意合作。”

　　苏勒玛沉思着。“一定是从它的人类宿主那里强行取走的，否则它就根本无法交流了。”

　　“木偶是一种仪式的产物，包括活剥一名妇女的皮，然后把她喂给一个人体模特。”

　　苏勒玛哼了一声。“那就行了。不管怎样，继续做你正在做的。我相信你会得出正确的结论。”

　　半个小时后，伊恩认为他终于梳理出了这位女性最后时刻震中的破碎感觉。现在是灵魂的核心；时间呈放射状向外移动，像螺旋一样缠绕，缠绕着感觉和思想。

　　“我明白了，”伊恩低声说，站起来，伸了伸背。

　　苏勒玛扔掉了迪维安的骨头。“好吧，让我们听听。”

　　“很简单。她想趁他睡着的时候离开，但他醒了。他打了她的后脑勺，就这样结束了。我认为他甚至没有打她那么重；我很惊讶她死了。她的儿子把她的尸体扔到垃圾桶里处理掉了。”

　　苏勒马尔说：“我很欣赏你在不包括死者主观情感体验的情况下进行总结的能力。”。

　　伊恩叹了口气。“她死得不好。我对她徘徊不前并不感到惊讶；我想知道她是否如此害怕离开自己的房子，以至于她的灵魂拒绝离开自己的身体。”

　　“那么接下来呢？”苏勒玛问道。“我该怎么告诉调查她的死因的侦探？”

　　“尸体处理得不是特别好，”伊恩低声说。“一个初学者应该能够在没有我们的情况下把事情拼凑起来。”

　　“在这个案子上没有新手，”苏勒马尔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侦探。”

　　伊恩皱着眉头。“他们应该仍然能够找到答案。”

　　“那么你认为我不应该说什么？”

　　伊恩仔细考虑了他的想法。“这个女人更担心她的儿子，而不是她自己。”

　　巫师笑了。“还有？”

　　“我认为她不想让我们用她的记忆作为对他不利的证据。尽管如此，她的儿子需要帮助。”伊恩叹了口气。“那么，我想你应该给侦探一个提示。”

　　苏勒玛指出：“你听起来并不担心为这个女人自己讨回公道。”。

　　“也许我的童年是扭曲的，但我不认为我母亲会想从坟墓后面起诉我。”

　　苏勒玛抬起头。“我个人无法想象死后不希望凶手死。”

　　“我想我更在乎这是背叛还是激情犯罪。”比如说，如果尤里菲尔在我背后捅了一刀，我想我不会放过它。“相反，如果像埃尔德马里这样的对手杀了我，我想我必须接受：战争中一切都是公平的。”

　　亡灵巫师咕哝着。“你考虑得太周到了。希望你的敌人也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