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等了一分多钟,孙悟空才再一次在达列斯的身边显现,只不过,此时的悟空脸色有些难看,看来没有是按预期地办成事情。
他微有歉意地看了一眼又一次被瞬间移动惊呆了的达列斯,低声道:“不好意思啊,达列斯,看来你的复活还真有些难度……容咱再想想办法……”
达列斯一愣,不过他反应也快,反手一把抓住孙悟空,急切地嚷嚷道:“等等,你在搞什么玩意儿啊,卡卡罗特,慢慢来,一样一样解释给我听……就从你刚才那个突然消失又忽然出现的奇妙行动说起吧……”
擂台边,悟空耐心地在和达列斯讲解,而擂台上空,孙悟饭与人造人17号,这冤家路窄两人,已经迫不及待地飞到了擂台上空,隔空对峙。
高空气流卷起了17号那头漂亮的秀发,将他英俊的面容全部显露了出来,这是一个以任何标准来说,都无可挑剔的美少年的外表,可只有那些从他创造的人间地狱中幸存下来的人们,才清楚,在他和他的孪生姐姐人造人天使般的容貌之下,隐藏着的,是一颗无比残酷、极度嗜血的恶魔之心。
“看起来又要和你交手了,孙悟饭,这是第几次了呢?”17号伸手拢了拢乱发,阴冷地笑着说道,“先是被我夺去了手臂,再是让我夺去了性命,而现在,你特地参加这个武道大会,就是为了再被我杀一次吗?”
孙悟饭的表情冷峻,怒目直视着17号,压抑着心中的愤怒,沉声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哼,每一次都是这么气势十足地杀出,结果又一次次地被虐成狗……”
17号话还没说完,开赛的锣声响了——几乎就在锣响的同时,孙悟饭身如闪电,疾速突进,左手掌开轻扶右拳,右肘却狠狠砸在了17号的左脸脸颊上,把他嚣张的下半句话给轰回了肚!
“你……”17号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孙悟饭的第二波攻击又来了,但见他,扶住右拳的左掌,跟着又是朝着17号的脸上猛力一推,左掌右拳右肘三个部件,像是组合成了一具马力开足的打桩机,咆哮着开始了他的工作!
轰隆一声!这不已不像是血肉之躯之间的碰撞,如同一艘万吨巨轮撞上了冰山一般的滔天巨响从空中传来,观众席里一阵骚动,都以为“天”塌下来了呢!
挨揍的17号则像一发离膛的炮弹,嗖地坠向了擂台的角落,总算他也是实力非凡的强者,勉力在空中稳住身形,刹停在了距离擂台三五米的半空。
“怎……怎么回事?”17号的半边脸高高肿起,刚一开口,两粒碎牙便从口中滚了出来,掉落在了地上。
先发制人并不是孙悟饭的一贯风格,但对人造人,他不介意破一回例。
孙悟空还在和达列斯说道呢,忽然听到半空中响起了一个惊雷,转身一看,只见孙悟饭高高在上,冷眼睥睨着17号,而17号呢,半边脸高高肿起,缩在角落,狼狈不堪,微微一笑,知道胜负已定,便又回过身继续他的讲述(当然,对孙悟饭的实力,达列斯又是不免大惊小怪一番了)。
“孙……孙悟饭……孙悟饭!”看着擂台上掉落的那两粒碎牙,17号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盛怒之下,再一次冲天而起,直扑孙悟饭,“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孙悟饭依然不发一言,依旧冷漠地看着17号,忽然双目一睁,一头黑色短发刷地化金倒竖,金色气焰也从体内蓬勃而出!
双目已因极度愤怒而变得血红的17号才没有把这变化放在眼里,反而勾起了他不少“美好”的回忆——当年孙悟饭虽然以超级赛亚人形态迎击17号和18号,可还是不敌二人被杀死。
“超级赛亚人?哈哈哈哈,这剧情走向,简直和那时候一模一样!你这家伙,别给我太得意忘形了,只不过是凑巧打中一下,搞得自己像真的一样……”17号一边呼喝着,一边以乱拳乱脚向着悟饭招呼。
然而,17号疯狂的反扑在孙悟饭面前是如此无力,就算是对武术一窍不通的观众,也能看出,腰都没弯一下、仅仅只用一只手就化解了17号全部攻击的孙悟饭,现在是大占上风。
17号并不知道过去杀死孙悟饭时的超级赛亚人,与现在的超级赛亚人全功率之间,有着天差地别的实力差距,被冲天的愤怒和不断累积的挫折冲昏头脑的他,根本没办法判断两人间早已显露无疑的实力差了,还在一个劲地猛打猛冲。
而只招架不反击的孙悟饭,在轻松挡下17号数百招强攻之后,终于开口了。
“我想知道,刚才18号被弗利萨消灭的时候,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17号嘴里说着,手上脚上的动作一点儿都没耽搁:“想什么?没想什么!18号是自己实力不济,被干掉也是她活该!”
孙悟饭闻言,微微摇头,沉声道:“17号,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蛋……”说着身形忽动,一直没有动的另一只手猛然发力,一拳捣在17号的腹部!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中拳的17号,像一具发条正好转完的发条玩具,整个人僵硬着静止了下来,随后,从天空重重坠了下去。
“出……出界!孙悟饭选手获胜!”
孙悟饭在确认胜利后,也跟着降落到了擂台:他刚才那一拳的拳力超过了17号永恒动力炉的最大出力,造成17号的暂时当机,可永恒动力炉还是在不断地向着本体进行供能,因此,没过多久,17号就恢复了意识。
在观众与主持人的欢呼中,擂台上的两人,又一次地对望着。
“又是这种小手段……孙悟饭……你的虚伪让我觉得恶心……”彻底失败的17号已经明了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因此,他不能理解孙悟饭为什么选择将自己击晕这种看似最“温柔”的做法——他明明有能力像弗利萨对18号那样,对自己进行残酷虐杀,“就这么完了吗?你的愤怒呢?你的仇恨呢?都到哪里去了?”
孙悟饭收起超级赛亚人变身,冰冷的眼神变得渐渐温暖,正色道:“愤怒与仇恨当然还在,只不过,前几天经历了某些事情之后,对你们这些人造人,我除了原本不可消除的愤怒和仇恨之外,还有一些别的看法……”
“别的……看法?”17号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孙悟饭离去的背影,怎么也想不到孙悟饭的心里在想什么。
并不会简单地被仇恨与愤怒所蒙蔽,人类只有这样才能进步,不是吗?
孙悟饭的内心这么呐喊着,却仿佛看到了在荒原平静地隐居着的那个热爱自然的人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