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天弟弟,姐姐我虽然身为兹夫尔第一公主以及此地的最高执政官,可那都不是姐所想要追求的东西……”弗洛安卡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低声道,“其实我从小的愿望,就是安安心心地从事我的研究——考古……”
悟天一听,忙问:“考古?公主殿下您……”
弗洛安卡杏眼一瞪:“什么公主殿下?叫姐!”
“是……是是是……”悟天挠了挠头,只好道,“姐,难道说您从小的志向,就是成为一个学者吗?”
弗洛安卡微微一笑,点头道:“是啊,小时候我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胡思乱想,会琢磨,我们兹夫尔人是从哪里来,我们兹夫尔星上,又曾经发生过些什么……等年纪稍长一些之后,便把这种臆想,付诸于行动——大学主修的,是考古专业;向民间筹措文物,自建私人博物馆;筹备人力财力,组织业余考古队……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不是这兹夫尔公主的身份,你姐我现在绝不会是一个地方执政官,而是一位资深的女考古专家呢!”
悟天闻言,暗自想道:这位公主殿下与我家兄长,倒是有几分相似——而就在这时,上下前后左右六道显示屏中切换的景象,也停止了变换,定格在了一个黑暗的岩洞中。
悟天并不明白对方为何要把场景切换到此处,不由“咦”了一声。
而弗洛安卡却像凝望着失散许久的老友一般,幽幽地望着岩壁,慢慢说道:“不过,我没想到的是,随着考察的深入,兹夫尔过去的历史,并没有越来越清晰,就好像我们发掘出来的,不是文物,而是一团团遮盖真相的迷雾……直到我们发现了这个掩盖在兹夫尔星南极冰层下的岩洞之后……”
虽然屏幕中显示有微光的照明,可悟天还是看不清岩洞里的东西,再三揉了揉眼睛,最后只好开口问道:“姐……你们到底发现什么了?”
“我们在这个冰下岩洞里发现的是……”弗洛安卡叹了口气,不无惆怅地轻轻敲了敲墙壁一角,叹息道:“……是兹夫尔星遥远的过去。”
昏暗不明的岩洞,蓦地亮堂起来,而那驱散迷雾的考古发现,也终于浮出了水面!
岩洞的深处,是几具什么生物的骨架,粗粗看去,似乎有手,有头,有些像是兹夫尔人或者赛亚人之类的人型——除了那略显怪异的手臂骨架长度,以及大得过份的头颅。
那应该是是某种头大如斗的人型生物吧……也就是说,这颗兹夫尔星上,除了兹夫尔人与赛亚人之外,还有第三位神秘的“住客”存在吗?
这些骨架有大有小,蜷缩在一起,像是一家几口人死在了一起——悟天觉得太过凄惨,便转过了头,不忍多看。
也许因为在考古中见惯了这种尸骸,弗洛安卡倒是神态自若地指着另一边,淡淡说道:“重点不是那些尸体残渣,悟天弟弟,你仔细看看岩壁上。”
悟天循着弗洛安卡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岩壁上,刻画着些什么图形。
岩壁上的壁画,画的歪歪扭扭,很难与“艺术”搭边,而创作者的目的,显然也并不在于此。
根据弗洛安卡的考古结果,这副长壁画,其实是一部观看顺序从右往左的长篇叙述,通过图形的方式,记录了兹夫尔星的史前时代。
所谓的“史前时代”,指的自然是兹夫尔人有文字记载之前的历史。
悟天还是第一次听说壁
画的事情,便全神贯注地打量起来。
长长的壁画的一头,是黑暗、深邃、遥远的过去,而另外一头,却是更加黑暗、更加深邃、更加遥远的过去的过去。
最右侧的墙上,也就是意味着岩洞壁画记述的整个历史的最开端的地方,以简陋的笔法,画着一些奇怪的生物。
这些生物粗有人型,皮肤深紫,着一身大长袍,生得手长脚短,头大如斗,两只眼睛长在头顶之上,犹如直立行走的青蛙一般!
悟天不禁瞥了眼堆在岩洞角落的骸骨,又转过头与壁画上的奇妙生物比对,反复多次——他的这邪些举动,弗洛安卡都看在眼里,连连点头:“是的,从骨骼形状判断,壁画的作者,很可能就是壁画中出现频次最高的这个种族……早在赛亚人和兹夫尔人兴起之前,这颗星球真正的原住民,就是他们——我们称之为‘普兰特人’!”
“普兰特人?”悟天将信将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字,在脑海中拼命搜遍,终于还是摇头放弃——他从来没有过任何关于普兰特人的信息片鳞。
那是一段,对未来也完全封闭的古老记忆。
最右边的壁画上画着几个普兰特人的日常,从这些人的动作姿态不难看出,这些古老的原住民们,是依靠传统的农业而发展起来的文明。
然而,当悟天的视线,挪到第二张壁画的时候,他的脸色竟刷地变成纸样苍白!
冷汗,沿着他的脸颊,一滴一滴淌了下来。
弗洛安卡只是想用这些壁画说明一个道理,可悟天看到壁画后的表现,实在是大出她的意料之外——这明明只是兹夫尔星上最新的考古发现,他,作为一个时空旅者,为什么会这样吃惊?难道说……难道说在这第二张壁画上,出现了某种令他震惊的东西?
这第二张壁画上,确实和第一张不一样,除了普兰特人之外,画面中又出现了赛亚人、兹夫尔人、普兰特人之外,第四个种族的生物!
而这个陌生种族的外貌特征,居然和悟天记忆中的某个家伙极其相似——“这不是弗利萨……是古时候的冰冻恶魔吗?”
“悟天弟弟你也知道冰冻恶魔?的确,考古队得出的结论也和你一样……”弗洛安卡略感意外地说道,“这幅壁画,描绘的是,某一个冰冻恶魔,在远古时期,侵略兹夫尔星的情景……不过,更令我们吃惊的,是下一幅壁画……”
悟天并不等她说完,便又去看第三幅,而这幅壁画上,赫然出现的是——
“这……这怎么可能!”悟天的惊诧果然更甚于前一次,因为壁画上清清楚楚地刻绘着一个留着螃蟹头,扎着头巾,腰间缠着一条尾巴的男子,正与那入侵兹夫尔星(当时或许应该叫“普兰特星”)的冰冻恶魔战斗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