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是一阵慌乱,又掐人中,又灌元气的,好不容易听得一声轻吁,这才悠悠醒转。
既然已将实情告知,又见琪琪精神虽然恍惚,人却并无大碍,众人也便不再多留,纷纷与悟空告别,各自离开。
唯有那惹是生非的格雷普,还低着头不愿离去,直到悟饭和特兰克斯上前安慰几句,才垂头丧气地离开——她没有算到琪琪与孙悟空从小相识,除非将她一口气还童到胚胎,不然还是无法切断两人之间的联系的。
荒野之上,只剩下了孙家三口。
“先……回家慢慢说吧……”
琪琪咬着嘴唇,内心挣扎了半天,才艰难地点了点头。
由于琪琪对悟空父子本能的抗拒,两人只好唤来跟斗云,载着琪琪飞向包子山……
琪琪对跟斗云这东西却没什么好印象,当年……算了,不提当年的破事儿了……
就这样她安安稳稳地坐在跟斗云上,缓缓升空,却见悟空父子一动不动站立不动,奇道:“你们两个不坐上来吗?”
孙悟空摇摇头,道:“你身体不好,咱们就不跟你挤了,自己一个人坐好……”说完向着悟饭使了个眼色,便运起舞空术,腾空而起,冲到了跟斗云前方数米开外的地方。
而悟饭也领会了父亲的意思,加一把劲飞到跟斗云旁,把自己与跟斗云的相对速度,压低控制到零,与高速行进中的琪琪保持在另一条相距不远的,相对静止的平行航线上,悉心为其护航。
就这样,父子二人,一人开路,一人在侧,高速飞行中,劲风吹得二人衣袂飘飘,宛如惊鸿,远远望去,竟是两道长虹与一道奇云,竞逐着,飞向天际……
“哇啊……你……你们两个……竟然还会飞?”坐在跟斗云上的琪琪更是看傻了眼——她虽然也听说过鹤仙流有一门通过协调体内气息流转,浮空飞天的绝技,可她也知道那门绝技极耗气息,资质平常的武者,修炼个十年八年的,或许也只能做到保持静止悬空或者缓缓漂浮几十秒的程度而已,怎么可能像眼前的孙悟空,以及另一个号称是自己儿子孙悟饭的青年一样,自由自在地在空中高速飞行呢?
看到琪琪惊讶的样子,与她齐头并行的悟饭笑了,隔着风声朝她喊道:“母亲您想学的话,也一定学得会,我们明天就能教您……”
“好啊好啊!”琪琪乐得连连拍手叫好,连被悟饭称呼“母亲”时的不适都几乎忘却了,她趴在跟斗云前头,大叫道,“说话一定要算话啊……那个……俺以前是怎么称呼你的?孙悟饭君?”
“叫我悟饭就可以了……”作为亲生儿子,却得向自己母亲做自我介绍,这也算得上是一件奇事了,孙悟饭微微苦笑,想了想,又叫道,“母亲您觉得我怎么样?”
这个问题单刀直入,叫琪琪有些为难——对她而言,与孙悟饭只是初次相见,记忆中,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存在痕迹。
琪琪心中也在琢磨:孙悟饭冒昧地会问这样一个唐突的问题,是不是还抱着万一的侥幸,确认自己的记忆中是否还有一丝关于他的残片存在?这样的话,如果据实相告,粉碎了他最后的期待,是不是太残忍了?
琪琪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反反复复只是念叨着“这个……那个……”的,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只是想问一下您对我的第一印象!”也许是看出了琪琪心中的忧虑,悟饭笑了笑,又叫道,“您觉得,如果是作为孙悟空与您的孩子,我这样子,能打多少分?”
琪琪一听也笑了——这倒也是个别出心裁的问法,她眨眨眼睛,心中略一沉吟,笑道:“相貌堂堂,性格和善,待人亲切,又是武艺高强——你这个儿子,我得打满分!”
悟饭一听琪琪的结论,连忙又追问道:“您觉得武艺高强很重要吗?我的意思是——比读书学习还重要吗?”
琪琪一愣,她不明白孙悟饭为什么会提到读书学习这件事,她望了一眼飞在前头的孙悟空那超脱出俗的身姿,摇了摇头,坚定地答道:“作为孙悟空的儿子,最伟大最崇高的理想,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追逐着父亲的背影,努力去超越他……这世上,也许有许多人能成为学者,可孙悟空,却只有你一个儿子……男子汉的话……就不应该绕开这个命运!”
孙悟饭停了一两秒,才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怎么了?悟饭?妈妈说的真这么好笑么?”琪琪并没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口吻,正自然而然地,向着母亲这个方向转化着。
“没……没什么……只是忽然发现……原来母亲您在结婚前还有这样一面哪……”悟饭嘟囔了几句,便不再多说,而是降低了飞行速度——因为跟斗云以及头前开路的孙悟空,都在慢慢减速,却见脚底下,青山连绵,万木葱茏,碧水微澜,放眼望去,满是奇山秀水的壮丽风景,已是包子山的地界。
孙悟饭小心翼翼地随伴着跟斗云一起慢慢降落到地面,看着忐忑不安的琪琪,笑着伸出了手,搀扶着她踏上了对她而言陌生的土地。
“我们到家了,母亲。”
就这样孙家三口历经了磨难,跨越了生死,跋涉了岁月,终于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家……这一切,都让远在破坏神居城的他,看在眼里。
“孙悟空先生……孙悟饭先生……还有琪琪女士……真是可喜可贺呀……”他现在的心情真的是相当不错,迈着轻松的步子向着房间内走去。
“不得不说,这个叫孙悟空的家伙,真是个叫人吃惊的家伙……”另一个身材衣着法杖都与他相仿的人,也忍不住赞叹道,“下界有这样一个家伙维护秩序,确实让人省心许多……我说,维斯……你这无礼的家伙……到底有没有听姐姐在说话啊?”
这两人,正是从巴比迪入侵时就一直在宇宙边缘观察局势的引导天使维斯和芭朵斯姐弟——由于各自侍奉的破坏神比鲁斯与象帕兄弟,正进行着所谓的睡眠对决,闲来无事的两人,竟真的站在这里看了一天一夜(也多亏引导天使并不需要7睡眠的体质)打发时间……
“等等……姐姐,好像有什么人来了……”一向沉稳冷静,波澜不惊的维斯,微微皱眉,低声道,“是他们来了……”
芭朵斯忙站到维斯身旁,不发一言,注视着身前数米处,从无到有,显现出一个耀眼的光球。
而在那光球中,出现了高高矮矮五个身影来,站在正中的,却是一个矮小的稚童模样的人。
维斯与芭朵斯却以最恭敬的口气,向着那稚童模样的人欠身行礼道:“恭迎全王大人!”